“今日我顺你心意,那令牌是不是该依诺给我?”她兀自扯松裙带,主动挪步近身,环佩叮当作响,在寂然深夜格外暧昧。
“哥哥。”
她柔声唤他,像藏在夜风里勾人魂魄的妖精。
霍昭面色骤然一僵,那软玉温香暗拂而来,柔若无骨的小手虚虚搭在肩头,温软指腹小蛇般钻进领间,隔着一层单薄深衣轻抚勃发胸膛。
而裴映慈还没享受到多点凌驾他之上的快意,整个人豁然折转,脑袋轻轻贴上湿滑石壁,青苔露水的湿气猛扑鼻腔,惹出她一身惊恐战栗。
她被霍昭扣紧双手抵紧,一只大掌摩挲细白后颈,蹭上娇靥,长指猛地迳入唇间,撬开秀巧贝齿,攫弄丁香,呜呜然声声低咛。
她在分秒间丢盔弃甲,强装出的满不在乎趋炎承迎荡然无存。她从来不是霍昭的对手,那些小心思小手段与他来说太过稚嫩,优势稍纵即逝。
“小慈,我来教你如何取悦我。”他嗓音低哑,风流轻浪,与平常判若两人,握紧她柔软手心往下拽,“像这样,用些巧劲,流于表面的撩拨对男人没用。”
他深知她心底藏着害怕羞怯,有时他没节制要得太狠,而她装不在意,学着那些粗人言辞下流地试图讽刺奚落,假扮浮浪无畏的模样,神色里的慌乱总藏不住,生怕他弄疼几分,明明也品尝出些许欢愉,却又咬牙忍耐不肯低头承认,模样可怜可意反倒磨人得很。
“别、别在这儿!”她果真慌了,扭挣身子想要脱离掌控,生怕他真昏了头不管不顾,“霍昭,别这样!”
他沉息,温热气流拍近她的耳畔,声音沙哑:“小慈,你该说什么?”
她怔了怔,因他方才轻撩拨弄已双眸迷离,软着嗓子:“哥哥……照连哥哥,别这样。”
霍昭心意满足地轻嗅发香,在她脸侧落下一吻,这方松了转圜余地,稍稍理正腰封衣领,面容疏淡地俯视着她,仿似方才诸事只是一场烟云。
“还敢么?”他沉声问。
裴映慈深深呼吸,扑棱着一双羽睫,扭头瞪他,倔强的小脸仍泛着丝红潮,可却不敢再轻举妄动。
她与他僵持了片刻,忽而抽身退开几步,趁霍昭反悔前疾步而逃。
她心神不宁地走回小院,借口说在小花园赏夜打发了小丫鬟,她们没得求证,更不可能对主t子盘问好奇,眼见人全须全尾地回了小院,嘴里真真假假便都照单全收。
良久吹灯入夜,小院静悄悄再无声响。
裴映慈合衣坐在床边,默数着时辰择机偷溜,她还记着霍昭的刁难,她今夜不去书阁,就只得眼睁睁与那令牌失之交臂。
霍昭以往极少要她主动寻他,时常是他神出鬼没,剪烛后遽然现身,或是冒夜将她带回落玉斋通宵缠绵,又或就在她的闺房拂云弄雨,日日夜夜从未有人察觉。
她要瞒着旁人悄悄见他,自然也有办法。
她这身了然轻功一半来自长兄裴翀,一半来自霍昭亲授传教,不伦不类的身法,可应付小院里的丫鬟仆从不在话下。
待她瞧见西边耳房灯熄,又静候了会儿,这才松了蜷起的腿,小声趿鞋,轻轻推开窗。
她不及确认,却见蕊冬鬼鬼祟祟地拈裙穿过小院,她蹙眉稍怔,忙轻出气声,引来小丫头留意。
主仆二人无声对视片刻,少几,蕊冬重新掌起灯,悄没声地踅进内室,小心翼翼将怀里揣着的物件递给裴映慈。
她借着孤灯轻眼扫去,心底猛然一坠,竟是霍昭的令牌!
“这……”她惊疑地看向蕊冬。
“方才我锁了小厨房打算回屋,陈侍卫忽而支使我出院子。他把令牌交给我,又说公子吩咐,让姑娘今夜早些歇息,明日早去早回。”
裴映慈稍怔,摩挲着冷硬令牌久久无言。
他忽而改主意让陈九安把令牌送来,是以为她仍因陆家的事情恼他,知晓今夜也不得畅怀尽兴,所以干脆饶她一回么?
霍昭……会有如此好心?
裴映慈默声轻嗤,自不信他会有这样的慈悲心肠,私底下不知又藏着多少坏水。
她忐忑将令牌收好,牢牢压在枕下,辗转朝内,水灵灵的眸子稍稍闪动,始终看不透霍昭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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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玉斋书阁灯火通明。
霍昭端坐案前,徐然翻阅密吏所呈朝野内外大情小事。
他如今是天子近臣,领缝天指挥使一职,专办御命机要,此番离京巡盐许久,各方人马盯得紧,京都诸事自不可轻慢。
陈九安小心将门掩上,徐徐走近几步,沉声复命:“公子,令牌已交到郡主手中。”
霍昭低低应声,正盖过手中文书,轻捻置于一旁,复又翻开一册。
他垂眸轻扫,见这册密函所书乃是今科殿试举子的详细名目。
他暗忖片刻,沉声问:“可有特别之人?”
陈九安答:“回公子,属下核查后并无发现。”
霍昭稍颔首,再一目十行扫览一通,便搁置在旁。
“明日盯紧她,若裴翀发起性来,即刻将她带走。”他顿了顿,又怕手下有所顾忌,接着吩咐,“若有意外,一切待我回府再议。”
陈九安眉眼稍异,不敢表露,忙不迭应诺。
一夜徐然而过。
裴映慈起了个大早,蕊冬在旁贴心伺候,因着前去天牢重地,不好打扮招摇光鲜,素净的天青纱衣,长发挽辫,不簪钗环,犹若寻常少女穿戴。
她一惯以去宝山寺上香作托辞,霍家上下从未有疑,见她出行打扮就更信服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