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过身去,屈起膝盖,示意林长辞上来。
披风带着灼热的体温,内里织有精密法阵,十分温暖,好似围在火炉旁,将浸到林长辞骨子里的寒意驱散不少。
但这些事向来是鹤的职责,前世的事让林长辞心里始终有一分戒心,道:“无需如此,让鹤来便是。”
鹤上前一步,笑容清浅:“这是在下分内之事,还请师侄莫要为难。”
对鹤而言,林长辞的安危大于一切,温淮忽然冒出来,又是多年不见,即便曾是林长辞昔日弟子,他也不会贸然相信。
温淮冷冷同他对视,氛围似乎隐隐绷紧了,两人都没有让步的意思。
林容澄看不懂面前两人的对峙,但他知道林长辞并不想同这个陌生人走,便挡在师父面前,语速很慢:“师父不喜与旁人接触,你别动,我扶他。”
“是么,师尊?”
温淮侧过头,眸光晦暗,自嘲似的勾了勾唇:“我也算旁人么?”
鹤与林容澄一前一后将他挡住,好像一堵无形的屏障,温淮从未越过的屏障。
不等林长辞回答,他笑容一收,弯腰直接将人背了起来,绕过鹤与林容澄,往门外走去。
没想到他说做就做,林长辞语气里隐隐有些不善:“温淮。”
温淮充耳不闻,他的背很宽,手臂紧紧托住林长辞的身体,整个人稳如山岳。
“贺先生……”
林容澄看向鹤,却见他叹了口气,跟在了二人背后。
几人回了客栈,林长辞气血不畅,容易疲倦,路上就犯起了困,被放下时仍然昏昏沉沉,提不起精神来。
鹤不放心地守在门口,温淮并不在意,他将人放到床上,下意识放轻了动作,又将披风盖在被子外。
见林长辞神情倦倦,他道:“我为师尊梳理灵脉?”
林长辞揉了揉太阳穴,道:“你去休息,让鹤进来便是。”
“鹤做得,弟子为何做不得?”温淮没有挪步。
他定定看着林长辞,林长辞心里叹了口气。
这个徒弟这些年经历了什么,他不知道,大约受自己当年的名头所累,过了一段不顺心的日子。
如此,林长辞也失去了困意,盘坐在榻上:“我自己疗伤便是,你出去。”
但温淮依旧不走,被他赶到屏风外就再也不动了,大有要守夜的意思,林长辞只得作罢。
二人隔着屏风,互相看见对方影影绰绰的身影,仿佛遮面,林长辞想,这样倒是比直接见面来的更好。
屏风能隔绝面容,却隔绝不了声音,林长辞呼吸比凡人虚弱几分,灵力断断续续,温淮默默取出灵石,做了个小型的聚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