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生看了虎子一眼,虎子又给他拉了起来。
“老裴,咱这镇上也没几个卖糖人的,看你平日里生意也不错,一个月应该也有一二两银子吧?
这种时候怎么会拿不出钱?”
任平生在门前的石阶上坐下,冲他问道。
“老爷不知,镇上的谢镇长他不是人,他收税太狠了。对于那些士绅家的酒楼、客栈、勾栏只是象征性的收税,而对于我们这些小民却下手极狠!
每个月都要被收走税饷,多的时候一月500多文,少的时候也有三百多,这糖成本本身就高,又还能攒的下多少银钱呢?”
任平生和谢延武的关系不对付,那日凝香斋之前闹出那一出之后,青城镇几乎是人尽皆知了。
所以,糖人裴说起来也不用遮掩害怕。
“士绅的钱如数奉还,百姓的钱三七分账。”
任平生忽然想起了电影中的一句台词。
“除此之外,还有狼帮的份子钱,一个月也要上百文的钱。再加上现在百姓手里都没有什么银钱,生意其实并不好。”
任平生叹一句:“官府盘完,黑帮盘,真是盘剥无度。”
而糖人裴听着任平生的感叹,悲从中来:“前年时候,我大闺女好妹,就被谢延武和郑经龙他们的儿子,那几个畜生······”
他的嘴开始止不住的哆嗦,脸上肌肉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扭曲:“那几个畜生,把好妹给玷污掐死,我和婆娘半夜出去寻找,就在那胡同里碰到那些畜生,正在、他们正在······呜呜呜呜······”
呜咽的声音,有太多情感压抑在其中,他不敢哭的大声,想要止住,却又控制不住。
“报官了吗?”
思齐忍不住问道。
“报了,这种仇哪能不报官!可他们官官相护,县老爷收了谢延武他们的钱。
我被打,还被威胁,狼帮多大的势力,说是如果再去报官,就让我们全家消失,我还有婆娘、孩子,还有一个老父······我哪里还敢啊!
我无能,无用,是个懦夫!”
糖人裴捂着脑袋,痛哭流涕。手指已经扣进了皮肉里,鲜血流了出来,他却丝毫没有察觉一般。
“老裴,拿上钱,快点回家去吧,先给你婆娘看好病再说,你家婆娘和孩子都等着你呢。
记住,熬过去,好日子会来到的!”
任平生走到他的跟前,将糖人裴拉了起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似的说道,但是他的声音却十分的坚定,让人能感觉到话语中的力量。
“谢谢任老爷,我老裴以后给您当牛做马,也要报答您的恩情!”
糖人裴感受到了声音之中的力量,只觉得在这暗无天日的环境里,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仿佛能在深井之中探出头来,看到几分光亮了。
“去吧。”
任平生送走了糖人裴。
“社会底层生活的民众,已经是身在水火,一点火星子落在上面,或许就能燎原了。
小婉,一会儿换上衣服,咱们去周边的村里实地走访,调研一下社情民意。”
任平生将衣服拿回地球,很快洗完烘干后拿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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