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枝意被顾御洲盯着喝了一大碗鸡汤,刚好想去上厕所,直接就遁了。
两男人的战争才正式开始。
裴清歌给顾御洲倒了杯酒,举着杯子跟他碰了一杯,“放过她也放过自己。”
顾御洲淡淡睨他,“你瞎搅和什么?”
宋枝意这会儿离开,顾御洲才能好好打量裴清歌,这人今天特地戴了副带链子的金丝边眼镜,闪着金色光泽的链子垂到肩膀,斯文贵气感很重,但又不显得太过端正,有女人喜欢的斯文败类感,不会让人觉得书呆子过于无趣,骚气十足。
再加上一双眼尾上挑的桃花眼,笑起来更加骚气。
顾御洲不知道他刚刚拿这双看狗都含情的眼睛对宋枝意抛了多少次媚眼,他这个角度完全看不见。
裴清歌矜贵优雅地靠在椅子上,镜片后的桃花眼此刻看起来拥有很强的洞悉力,说:“你扪心自问,你可以当作当年她没在你落魄时抛弃你,像最初那样爱她吗?”
顾御洲往口中送酒的动作微微一顿,又若无其事地将杯子里的红酒饮尽。
裴清歌给他倒了一杯酒,“你这个人,极端的完美主义。最忌讳裂痕。尤其是那样的裂痕。我都同情你。”
裴清歌跟顾御洲接触那么多年,把他的性子摸得七七八八。做产品要做到极致完美滴水不漏,为此多少次的推翻都在所不惜。
他不相信这样的人,能对一段重要的关系中的裂痕视而不见。他不可能接受重要的关系有裂痕。可他却又在走向宋枝意。他也不认为他的人品会做出玩弄她的卑劣行为。
应该是即使恨着,到底还爱,忍不住靠近。
顾御洲接过他倒的半杯酒,在手中晃了晃,唇角露出抹自嘲的讽笑,“你同情我?我可快乐着呢。”
裴清歌一针见血,“都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样的挣扎才向她迈出第一步。”
顾御洲沉默。
裴清歌的眼神收回,好像不忍心看他,“我真的同情你一边压着自己的恨,捂着自己的伤,一边继续去追去爱。”
他像是敬他一杯,又跟他碰了次杯,而后,把大半杯红酒全部喝了,倒了倒杯子。
这模样实在太真诚了,好像身为朋友在认真地共情他的伤痛。
裴清歌说:“但是,最终你会给她带来伤害的。勉强用胶水修补的裂缝,还是易碎。”
“所以,恕我直言,驱使你迈向她第一步的爱无论多伟大,都是你需要克制的私欲。”
顾御洲笑了。
他的爱无论多伟大,都是他需要克制的私欲……
他很少有这种无法招架的时候,因为他每句话都正中他的要害。
他和裴清歌的对决,从一开始就不是对等的。
他和宋枝意需要把撕碎的纸拼起来才能作画,无论多细碎的纸屑他们都得找到,拼凑起来,才有可能画出美好的画。但裴清歌,只要开始画就可以了。
“爱很伟大,但恨只要爆发一次就是毁灭性的。所以,御洲,你前路那么坦荡,何必拉着她走向毁灭?”
裴清歌真的很聪明。
方方面面的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