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枝意打断他的话:“我陪你去医院处理好。”
反正这位爷想见的时候她得见,不如陪他去医院帮他处理好伤口。
三人一起去了医院。
顾御洲坐上宋枝意的车,一些不好的记忆就回到他脑海里。
重逢第一天她也被玻璃渣也割坏了她的手臂。她身上还流着血坐进了他的车里。跟他说她被排挤被孤立的处境,但他没送她去医院,也没答应帮她。
甚至他的手下还说她的血弄脏了他的车,晦气……
他心脏狠狠一拧,眼眶倏地被烫到。
他想抱她,狠狠抱紧她。但因为裴清歌在,她这会儿坐在前排副驾驶,他只能看见她圆润的后脑勺。
要是她从一开始就只是觉得他让她受委屈了,她受不了委屈,那重逢后的种种他一直在让她受委屈。
他单手支着额头,再也克制不住眼眶里的热意。
-
等手上的伤口处理完,裴清歌挺提防顾御洲,让司机来把他送回家。
宋枝意倒是松了口气,可以回家休息,不用应付任何男人。只是她刚到家,刚洗完澡,家里的门铃响了。
是顾御洲。穿了一件略显单薄的黑色大衣,站在他家门口。
她站着看监控的那会外面开始飘雪了,他也没撑伞,站在雪中,黑色身影映衬着白色的雪花倒是显得雪下得不小。
宋枝意叹了口气,知道他今天应该是在裴清歌那儿吃了瘪。
但是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顾御洲啊,这世上谁能让顾御洲吃瘪?
不管他怎么吃的瘪,他这样……真的挺耗她时间耗精力的。
不能这样顺着他,得跟他说清楚,要见面也不能这样困扰她的生活。
宋枝意换上了一套家居服,套上了长长的羽绒服,踩着脆生生的雪出去,也没有撑伞。不撑伞的意思也很明显,没打算久留。
铁门打开,宋枝意表情凉薄又寡淡,双手插在兜里,说:“顾御洲……”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他拽住了手腕,那布满性张力的手背上几根血管清晰地一爆,直接将她揉进了怀里。
他的肩膀宽阔她像是整个人被包在一个睡袋里,紧紧地裹住。
宋枝意从他起伏的胸腔,颤抖的臂膀中感觉出他的情绪不对。
她脑子有些发懵。
“枝枝……”
他张口,像是被风雪灌进了喉咙里,声音又呛,又有种被冰冷浸透的战栗。
“我……”他一句短短的话间顿了一下,再开口的时候喉咙好像更艰涩,“我当年,是不是让你觉得很委屈?”
宋枝意瞳孔微微一放,心脏在心中失了频率漏跳一拍。
他身上的烈焰苦艾的味道分明已经到了后调,是种温柔的木质香,淡淡地萦绕在她鼻尖,却莫名让她觉得很酸涩。
“委屈,失望,觉得这辈子都过不了心里那道坎了。”她跟他说清楚,“现在还是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