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闻晰唤闻楚名字时的失落绝望又被他抛诸脑后。
只要一点点甜头,他就可以原地复活,“不凶,是我自己招欠呢。我后来没打架了闻晰,也没受过伤。”
闻晰舒了口气,猜想当时的他应该也是要路星野长教训才这么做。
“你梦见我了吗?”路星野问。
闻晰点头。
“医生说,人一般会先想起自己最在意的人和事,闻晰,我…”路星野喉头动了动,酸涩地说不出话。
“我们认识很久了吗?为什么,我们会在那个破房子里。”闻晰对那盏乌漆漆的白织灯印象深刻,他和路星野都很爱干净。
“嗯,”路星野一点点措辞,“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以前没好意思和你说。”
“那,我们在那里做什么?”
“闻晰,”路星野打断闻晰提问,“你也梦见闻楚了是吗?”
闻晰眼睛突然清明起来,路星野语气里酸溜溜的感觉把他从梦境中虚无的难过拉回现实,身体的器官也开始苏醒,“只是看到了他的照片。之前发生过很多不好的事是吗?为什么…”
“闻晰,”路星野认真道,“你确定要现在找回记忆吗?”
路星野把催眠记录送到闻晰面前。
情绪不可控,躯体反应明显。静息态额叶脑代谢在波形基准下波动,额叶脑血流减弱,任务结束会未恢复到基准线。
闻晰的研究领域也包括神经学,这些粗浅的东西他一看就明白。他的睡眠障碍,突然的恐惧,对黑暗的抗拒,都是病理反应。
失忆的日子,路星野给他打造一个温暖安全,风和日丽的世界,原本的心理障被压下,才让他拥有了短暂的轻松和快乐。
“闻晰,”路星野坐到床边,扣住闻晰的肩膀搂进怀中,“我会好好爱你,比以前更爱你。无论发生什么。”
闻晰把脸埋在路星野胸膛,蹭了一下,“我想回家。”
医生见怪不怪,这次算是病情了解,放弃治疗的病人不在少数。
家里和闻晰车祸出院时变了很多,茶几上有路星野未看完的书,餐边柜多了很多瓶瓶罐罐,沙发扶手搭着地毯,餐桌上还有路星野剩的可乐。
木质调和茶香混在空气中,闻着让人神经放松。
闻晰默默走到阳台坐下,江面平静,底下暗潮汹涌。闻晰微微皱眉,表情凝重。
路星野站在客厅看了他一会,去厨房做饭。
家里安静得仿佛没有人,一顿饭做完,闻晰姿势都没变一下,路星野又蹲在他身旁,捧着他的手,“在想什么?”
“啊?”闻晰回神,“我什么都没想。”
只是发呆。
巨大的难受过后,是无尽的空虚。路星野也弥补不了的空虚。
吃饭时,路星野问闻晰,“明天要不要继续去医院?”
“不了,实验进度跟不上。”
路星野不说也不劝。他和闻晰一起生活两年,竟不知道闻晰一直在生病,他说闻楚不配,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
一直到第二天路星野送闻楚上班,气氛都闷闷的,到了实验楼楼下,闻晰还在副驾驶发呆。他像被按了减速键,所有反应都变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