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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2页）

“最近身体怎么样？”医生又开始记录。

闻晰如实自己说了睡眠问题，和在黑暗电影院里奇怪的反应。医生引导闻晰躺到单人沙发上，大脑周围贴上金属片，链接着旁边的仪器。

“别紧张，跟着我的话做就好。”

闻晰认真回答着医生的问题，感觉眼皮变沉，好像闻到路星野身上的木质香气…

他没目的地往前走，走到无人的长街，街边狭窄的店面像蜂巢一样排列，路灯和路灯之间的距离隔得很远，大片的地方陷入黑暗，靠天上星月的光照亮石板路。

唯一开着的店面屋檐下亮着橙色灯泡，把高瘦的背影照得更孤寂。

闻晰向背影走去，看见路星野熟悉却青涩的侧颜，而黑暗出站着另一个自己。

更年轻的自己，看着路星野，眼底情绪淡漠。

闻晰顺着年轻的自己转动身体，发现路星野身上大大小小都是伤。

侧颈还在淌血，半个领口沾了灰，嘴角青紫，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冷漠。

两人好似陌生人般，眼神都没有交错。

闻晰心口一紧，想要查看他的伤势。

他却从自己面前走过，走了两步又折回来，站到年轻的自己面前，“你不能抽。”

闻晰这才发现，那时的自己手里还拿着烟。

他记得自己很反感烟味。

“跟我来。”他听见年轻的自己说。

路星野尚有青少年的倔强和叛逆，冷着脸，却乖乖跟着自己走了。

你的新世界

闻晰把酒精棉球按路星野嘴角。

嘶—————

路星野挥手打开闻晰按压在他嘴角的手，闻晰手腕内部火辣辣的疼。白皙皮肤瞬时起了几个手指印，他看了看，没管，声音不冷不淡，“还打架吗？”

路星野自己去翻医药箱，把酒精压在药盒底下，拿出碘酒往伤口上涂。

客厅白织灯灯泡上覆了乌蒙蒙的油渍，昏沉的灯光掩盖住路星野眼底的光亮，他不客气地开了一瓶新药，往脖子上喷。下颌线崩得很明显，疼得眉头皱成一团，喷完两分钟，才松开牙根，吐出一口气。

药液包裹着血往领口里流，他抽出纸巾擦了一把，未完全长开的锁骨上留下一点血渍。他抬眼看着闻晰，眼底冷漠退去，黑白分明的眸子显得干净又无辜，“让他打死我吗？”

闻晰看着他的眼睛，两个呼吸后轻声说一句，“算了。”

不知道“算了”什么。路星野眼光紧紧抓着他，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些痕迹。

闻晰站起来收拾药箱，居高临下地看着路星野，审判者一般，“你不适合念书，有很多方式可以离开早点离开这里。”

路星野昂头看他的眼睛眨了眨，眼神里抓人的力道消散，像是紧绷的弦突然断掉。

“不想念书的人不会天天迟到早退的时候，还拿走所有的作业资料，比起读书，更重要的不是离开这里吗？”

年轻的闻晰说话不客气，一字字专往人心上扎。

“关你什么事。”路星野扭过头，后脑刚长出的青色发茬张牙舞爪，“我的事情，和你没关系。”

闻晰冷冷反问，“我抽烟关你什么事。”

“我不喜欢，”路星野底气十足，“我不喜欢你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