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雁还在得意地炫耀他的小手帕,左手倒右手,来回捏揉。
邓通看不下去了,拽着他就往回走。
李雁拿帕子,一路捂着脸,出了揽月楼的大门,才把手帕放下来。
门口人流如织。
大街上人来人往,可是和我都没什么关系。
李雁叹气,还要走回去,好撑,不想动,吃饱了就该多睡着。
眼巴巴看着邓通:“我来的时候还是坐车的。”
意思是,您老人家是不是也可以请我坐一坐车?
邓通拍拍他的肚子,鼓鼓的:“你不用走一走?”
李雁:“就是撑得我难受,才想坐车!”
邓通:……
他去了车马行,要了一辆车,两人坐在车辕上,邓通赶着马。
李雁坐在这车上,四下捏捏,这车好朴素,屁股底下的垫子不过两指厚,坐着好硌得慌。
和小侯爷的没法比,他那车里面还有茶几、还有碳盆、还有抽屉里的小点心和糕点。
“你租了多久?”李雁试探地问。
“自然是来多久就租多久。”邓通扬起了鞭子。一副“我都是为了你才租”的样子。
李雁摸摸自己的鼻子:“要不要换个软点的?要租一个月,不得换个舒服点的?”
“你出钱?”邓通没好气地反问。
又来了,李雁招牌式的得寸进尺。
李雁识相地闭了嘴,出钱的是大爷,刚才他可听到了,就这破车,一天还得半两银子,草料的钱另算。
穷。
租不起租不起。
坊间不许疾驰,两人的马走得极慢。
李雁肚子饱了,开始打瞌睡,脑袋一歪,靠在了邓通肩上。
邓通的肩膀一沉,差点一巴掌拍上去。
侧着脑袋,才看清李雁的睡脸。
眼睫毛真长,微微颤动,也不知道睡得到底好不好。
他从李雁的怀中,摸出了那块麻布帕子,折成一迭,垫在了李雁的脑袋下。
李雁没醒。
也没流口水。
这段路要是再长一点就好了。邓通想。
李雁大概是很久没睡好了,就让他多睡一会儿吧。
马车走到长乐坊附近,突然前面传来喧哗声,邓通对他人事向来漠不关心,正要扬鞭走过去,眼尖发现人群中间有个人,格外眼熟——
小金?!
他马鞭一甩,在空中打了个响,两匹马转了过去,一鞭子隔开了差点纠缠在一起的两拨人。
看似不偏不倚,实在是把小金护在了鞭子后面。
“你谁啊你,多管闲事!”一个青头泼皮指着邓通,破口大骂。
邓通不悦地皱眉,又扬起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