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另有个头上缠着抹额的老妈妈,拉着那泼皮,满脸堆笑,对着邓通说:“可不是我们先闹事的啊。”
“你怕他?”泼皮恨不得踹那妇人一脚。
那妇人指着邓通的玉佩:“这不定是哪里来的大官人,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那泼皮便抱拳:“也非我们暗中生事,只是这小子,半路截了我们的货……”
邓通看向小金,他身后挡着个小姑娘,抽抽搭搭,顶在他的后背上,哭的厉害。
一看就是个厉害的小丫头。
邓通还没来得及说话——
李雁突然坐了起来,跟夜半坐起的行尸,直勾勾地盯着前面。
李雁迷迷糊糊,揉了揉眼。
有人说话声有点大。
昨晚一晚上没睡,他现在还有点懵,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小金,两眼对不上焦。
小金的衣服扯了半截,袖子拉了一打个口子,嘴角还有些红肿。
这小败家玩意。
李雁眨眨眼睛,这衣服破了又得补,针线不要银子啊。
这回要你自己补,免得你又说我补得丑。
“你这是给谁打了?!”李雁突然站了起来,叉着腰,目光如炬,带着些虎狼之色,扫视着众人。
人群被他震慑住,没人敢动弹。
小金揉了揉眼睛,硬是把眼泪憋了回去。
“我和他打了个平手。”
平手?
李雁的脑袋还是木木的,刚才那一吼,完全就是本能,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刚才干了什么事,直想抽自己一耳光。
小金你多大能耐我还能不知道?
也就人家胸口高,还打平手?!
只怕人家轻轻一推,就能把你推个八丈远!
李雁看了看周围,都是街坊,有几个身上也挂了彩,心下了然,虽然不明着来,到底有几个街坊出了手,暗戳戳帮了小金。
要不然这小身板,估计早被人给打死了!
李雁从车上蹦下来,掏出扇子,对着那青头泼皮微微一笑,眼睛一眯:“我当谁呢,怎么,又有哪家姑娘要被牵走了?”
这人是个放高利贷的,等人还不起钱了,便把人家女儿拉走。
还有那边上的婆子,是个拉媒保牵的,有时候也干些人牙子的勾当。
“李菩萨。”那青头泼皮对他可是一点不客气,“果然什么样的师傅就有什么样的徒弟,你徒弟也跟你一样,没本事还好管闲事!”
李雁笑眯眯,没本事就没本事吧。
放贷的一身锦衣又怎么样,还不是被人围在这里不得动弹?
李雁看着众人,他们的眼中也带着些期待。他上下打量了那小丫头:“这丫头多少钱?”
这小姑娘,还不及小金的肩膀高。
李菩萨啊李菩萨,活该为菩萨之名所累!
他摇了摇扇子,长叹一声:“我买就是了。”
“买,你买的起吗?”那青头泼皮说,“谁不知道你李雁穷的叮当响,”
“他赔不起,我赔。”邓通说,“你只管出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