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修挽起衣袖爬上旁边一株红枫,将眼前的五行阵仔仔细细扫了一遍,当即心里就开始计算。不多时,展修从树上爬下来,牵着马,按照自己计算的结果,在五行阵里绕着走了几圈,忽然一阵迷雾升起,再散开时,展修发现眼前的景致全都变了。
瀑布、潭池、竹林片片,泉声潺潺,亭台楼阁掩映其中,恍若仙境。
“呵呵,你来了啊。”
一个爽朗的声音从上空传来,展修抬头望去竟看见那老者驾仙鹤而来,飘飘渺渺好似仙人。这方才明白,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
展修行了礼,刚想开口喊师父,却是被老者抢先一步制止,老者捋着白须对他笑道:“你与老朽只有六年的师徒缘分,所以你也就不必喊我师父了,这六年,你能学到多少便是多少吧。”
展修不言不语,仔细聆听。
老者将展修上下打量了一番,有些惋惜道:“你若是能够舍情弃爱,他日定会有一番大作为。只是……可惜了……”话到此处老者嘎然止住。
展修虽是好奇却也不再询问,问心,他确实舍不下情爱,纵是重生了一次,他选择的还是为情爱而努力。
随后,展修便开始跟着老者习武,习武,并不止是单单的学习武术,每日,按照老者的要求,展修都要诵经,而且奇门遁甲、五行八卦、星象卜卦一样也不曾落下。
山中岁月总是过得不易察觉,六年,对于展修来说只是一晃眼的功夫。
他能感觉到的,只是自己的衣衫越来越小,水中的倒影越来越大。每次当自己开始想念皇城中的家人还有傅佑元的时候,他就会在心里默念心经,迫使自己平静下来。
到了整整六年的那一天,展修想着是不是该同老者告别的时候,却发现谷中早已寻不到老者的踪影。只见一杆银枪压着一纸书信在自己平常打坐练功的地方。
看完书信,展修拿起那杆银枪随意耍了两招,却发现竟然意外地顺手。
“谢师父……”展修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虽然老者不愿自己喊他师父,可是在展修心里,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背上老者给的银枪,展修收拾了一下也离开了这里,当年跟着他一起过来的小马驹如今也已经长成了骠骑。不知道是不是和谷中的水土有关,这马并不是什么名品,现下它一身漆黑的毛油光蹭亮,马蹄如踏云,竟是比名驹还要耀眼。
展修捋着马儿的鬃毛,拍了拍他,轻声说道:“走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跨上马背,双脚轻轻碰了碰马腹,马儿扬起蹄子便如箭一般飞驰而去。
时隔六年,不知现在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这一次,自己的离开,不知道有没有转变当初的轨迹。
带着各种复杂的心情,展修一路不停歇,终于在城门关闭之前赶回了皇城。进了城,展修勒住缰绳,摸了摸马儿的脑袋,马儿这才乖顺地悠哉前行。
“喂,这位兄台,你的马卖不卖?”
忽然有人喊住了展修,展修循着声音冷冷望去,却见旁边酒楼,一个少年一边啃着烧鸡一边打量着他的马。展修本不想搭理,可发现那少年正是十二皇子,于是没有离开也没有给与任何回应。
这十二皇子在的地方,是不是十三皇子也会在?
想来,他们因为年纪相同,所以基本上都是同进同出的。
“喂,这位兄台啊,问你呢,你的马卖不卖啊?”十二皇子见展修一副发愣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么呆的人居然有这么好的马,真是可惜了鲜花插在牛粪上。
“胖子,你怎么看见什么都想要!”忽然,另一个清明的声音闯入了展修的耳中。
虽然还带着少年的稚嫩,可那确实是傅佑元的声音!展修抬眼朝那边望去,果然看见一身锦衣华服的傅佑元笑眯眯的在十二皇子对面坐下。
“要是你哪天看上别人家娘子了,你是不是会夺人之美?”傅佑元说着便站起身对街道上骑着马伫在那儿的展修拱拱手,歉意地笑道:“这位兄台莫要介意,我家兄弟只是欣赏你的坐骑,并无夺人之美的意思。”
“嗯……”展修应了一声,心里有些失落,他竟然没有认出自己……
而另外一边,傅佑元和十二交头接耳说了几句之后,便看十二起身冲展修说道:“我看兄台一定远道而来,相请不如偶遇,兄台要是不介意,就让我们兄弟二人请兄台喝两杯,如何?”
其实,他们俩只是在打赌,这个人究竟是不是大尧国的。
也不难怪他们会这么认为,因为此时展修披头散发不说,就连身上的衣物也是以前年少时的衣服加了各种兽皮,脚上穿的也是草鞋,若不是背上的那杆银枪还有身-下的骏马,还真像是逃难来的灾民。
在山里头,一心都扑在武学上,哪里有功夫去关注自己的仪表,时间久了,展修自己都给忘记了。如今,也真是可怜了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窘迫。
看了傅佑元一眼,展修毫不犹豫地下了马,然后往店里走去。
“哎呦,这位爷……”店伴刚想阻止这样邋遢的人进店,却被傅佑元丢来的银锭子给堵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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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噗噗~~脑补展大将军的邋遢野人样子……很有……野性美_(:3」∠)_
☆、前路安知祸与福
那店伴端着银锭子笑得格外灿烂,对着展修的态度瞬间就来了一个天翻地覆,只见他殷勤地将展修领去了楼上的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