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
想当初这元贵妃才进宫不过八个月便诞下皇子,若不是御医说早产,只怕早就闹得满城风雨了。如今想想,御医之言也不可信。
不过这些都是自己的猜测,九皇子早就听了风声,说是元贵妃祈求父皇让十三去东越。东越,地处大尧东境,临海,是月族部落的居住地,虽各个部落战事不断,且常年受到海盗的侵扰,但是那儿的势力要是发展起来,却也是不可小觑的。这十三真要是被派去守着东越,那么往后他就拥有自己的军队。如果,自己与十三交好的话,往后要是有需要,也可向十三借兵。
“你什么时候会跟你九哥这般客气了。”九皇子上前笑着抬手摸了摸傅佑元的脑袋。
“……”傅佑元淡淡地笑了笑,却是感觉那只摸自己脑袋的手,让他有些心烦。
一下子冷了场,九皇子轻咳了两声正想找些傅佑元干兴趣的话题,聊上一聊,拉近彼此间的关系,却不料只见一个喜庆的“棉团子”快速地“滚”入了他与傅佑元之间。
“小叔,小叔,鸿轩听说你病了,难受么?”小包子傅鸿轩扬起那张胖呼呼的小圆脸满是担忧地望着傅佑元。
“没事,小叔很好。”傅佑元忍不住在傅鸿轩脸上掐了一下,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母妃以前也总是喜欢捏自己的脸。
盯着傅佑元的脸,傅鸿轩将肉肉的小手紧攥成拳,极为认真地说道:“小叔,你别难过,鸿轩会一直陪着小叔,等鸿轩长大了,鸿轩一定会保护小叔!”
“呵呵,你眼里就只有你小叔,那你九叔呢?”九皇子将傅鸿轩抱起来,故做生气般地怨了一句。
傅鸿轩眨巴眨巴眼睛,最后只冲着九皇子做了个鬼脸。“你这孩子!”九皇子哭笑不得,他拍拍傅鸿轩的屁-股,问他:“你父王呢?”
“父王跟着皇爷爷忙进忙出,鸿轩也不知晓他在做什么!”傅鸿轩并没有去在意九皇子瞬间变的脸色。
变了脸色才好,最好是能激得九叔忍不住出手……
虽说小孩子是最单纯的,但是傅鸿轩并不是寻常人家的小孩,他是皇长孙。那些该明白的,以及不该明白的,他却是都了然于心。他甚至比那些皇叔们更会讨皇帝欢喜,因为他知道老皇帝需要什么,老皇帝不需要成熟老练的皇孙,他早就看多了,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平平常常的小孩,一个可以让他感觉到天伦之乐的孙子,仅此而已。
而他这般费心地讨好皇帝,并不全是为了他的父王,其中一部分只是为了他自己。
“小叔,我们一起去打猎好不好?”丢开那些费脑子的事,傅鸿轩缠上了傅佑元,但一想,这贵妃娘娘才过世,只怕小叔也没心情陪自己玩耍,于是,他便立刻改口道:“不打猎,读书,小叔陪鸿轩读书吧。”
“嗯。”傅佑元脸上虽是笑着的,可实际上却是心不在焉。
想要见的人,一直都没出现,他低着头,藏在锦被中的手,捏着手腕上的红豆,细细摩挲起来。
直到元贵妃出殡的那一天,傅佑元也不曾见过展修一面。他倒是听傅瑾瑜说,展修考中武状元之后,兵部认命他为城门校尉,这会儿应该忙着守城门,看仓库钥匙呢!
“守城门……”傅佑元低垂下眼眸,轻声嘀咕了一句:“还真是大材小用了……”
“可不是么!也不知道父皇是怎么想的。”说完之后,傅瑾瑜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他赶忙捂住嘴巴,紧张得左右张望起来,见并无旁人,倒是松了口气。
傅瑾瑜见傅佑元有些闷闷不乐,他抓了抓脑袋,搜肠刮肚地想要找些好玩的事情说给他听,让他乐上一乐,于是……
“十三,你知道,现在皇城里,什么人最忙吗?”
傅佑元望着傅瑾瑜挤眉弄眼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他非常配合的摇了摇头:“不晓得。”
“嘿嘿,你肯定猜不着!是媒人!”傅瑾瑜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听说整个皇城的媒人都将丞相府的门槛给踏烂了!说是给丞相家的三公子说亲的,三公子,你知道吧,就是那个怪胎!不就是得了个武状元么,有什么稀罕的,究竟那些姑娘是有多想不开啊,洞房花烛夜,一掀开盖头,就对上那张冷脸,还不得吓得晕过去!你说是吧!哈哈……”
“唔……”傅佑元面色有些纠结,想笑却是打从心里头笑不出来,由其是想象着展修掀开新娘子的红盖头,他就愈发觉得心里憋闷得慌。
傅瑾瑜见傅佑元神色不对劲,再回想自己说的那些,他当下就着急了:“十三,你该不会真喜欢那个怪胎吧……”虽然展修说他喜欢十三,可是傅瑾瑜并没有当回事,只觉展修能够对十三忠心就好。在他的心里,展修和十三最终还是会各自成家的。
被傅瑾瑜这么一问,傅佑元皱起眉头,并将唇抿成“一”字,过了半响,他才回答道:“不晓得。”
“十三,虽说有不少有权势的男子都在家中圈养男宠,但那些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事情,你和他身份在这儿,平日里亲近些倒是无妨……不过,你们若是真到了非君不嫁、非君不娶的地步,你十二哥一定是支持你们的!”
“你瞎说什么……”傅佑元瞥了他一眼,“你这整日里情情爱爱的,莫不是你自己春心萌动了吧?
“春……春……心?你才是呢!”傅瑾瑜红着脸反驳了傅佑元一句。
“呵呵,十二哥,你娶王妃的那一天,我只怕是不能来看了。”傅佑元望着傅瑾瑜,元贵妃葬入皇陵之后,皇帝特将他单独喊入御书房,并且告诉他,等元贵妃的头七过了之后,他就让他回东越,从此不准再踏入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