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杀了我们的兄弟?”粗犷的汉子厉声问道。
展修没有说话,却是只见他抬起手,众人还未看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那杆长枪的枪头便抵在了壮汉的喉间。
见状,在旁的小喽啰们登时傻了眼,他们的大哥,那个力大如牛的大哥竟被别人压制得无法反抗。
这时,不知是哪个胆大的喽啰大喊了一句:“不得对大哥无礼!兄弟们,大家一起上,给他点颜色瞧瞧!别叫他以为,大哥给了他三分颜色,他就可以开染坊!”
随之而来的便是众海盗们的高呼声:
“对!兄弟们一起上!给他点颜色瞧瞧!”
“直娘贼!”
……
吵闹间,但见那一窝海盗,有手持大斧的,有抡着狼牙棒的……最斯文的却属那些扛着大刀上的喽啰们了,只听得他们口中叫嚷着,砍了那厮,砍了那厮。可却不曾见有一人敢真正对展修动手。
展修冷眼扫过他们,他们便立刻“偃旗息鼓”,一个个往后头缩了缩。
“士可……士杀……不可……可可辱……”被展修威胁的汉子强忍着心中的颤栗,强打起精神,可还是控制不住双腿的颤抖。
展修也晓得他枪底下的这个汉子只是田贵酉队下的一个小头目而已,“你们首领呢?”
自从刚才在城门口那儿杀了些许海盗,展修便晓得自己今夜怕是走不开。就算自己不去找田贵酉,只怕田贵酉也会找到他头上来。
看这些海盗在城中这般肆意妄为,不用往深处想,展修也摸得清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毕竟上辈子的太傅可不是白做的。
展修此刻考虑的事情并不是如何将这些海盗们赶走,而是该如何整顿吏治。海盗,不消多说,自然是要驱赶的。可是这东越官吏的整顿,却是迫在眉睫。
攘外必先安内。
“我家哥哥岂是你这无名小辈说见便见的!”
壮汉扯着嗓门喊了一句,似乎想要用洪亮的声音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惧怕,可他却并不晓得,越是如此,就越有欲盖弥彰之嫌。
展修也不同他多费唇舌,只是手上微微用力,枪头逼近了几分。
壮汉闭上眼睛,咬着牙,一副舍生取义的模样。
见状,展修松开手,收回长枪。他所见过的流寇、山贼等皆是贪生怕死之辈,而且,在生死关头,更是卖主求荣。这种忠心耿耿的汉子倒是极少见。
咦?喉间的压迫感不见了!壮汉疑惑的张开眼,似乎有些不太敢相信。他望向展修,眼中满是警惕。
“你且转告田贵酉,今夜的事情全是我展修一人所为,与旁人无关。他若是咽不下这口气,尽管冲着我来!”展修说这话时,目光却是落在了不远处那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上。展修有意报上了自己的姓名,他相信,很快,东越的官吏便会晓得自己的来历与目的。
“我家哥哥的名讳岂是你能喊的!”壮汉不由得皱眉:这个小白脸真是不知好歹!
闻言,展修举起长枪,对准旁边的石鼓便是一下,只听轰的一声,石鼓四分五裂。众人皆瞪大了双眼,一个个在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方才没有真的冲上去,若不然,刚才碎的就不是石鼓,而是自己的脑袋了。
不再留下一句话,展修提着枪,慢悠悠的骑马走了过去。
众人下意识地往两边退让出一条路来,圆满亦是心情复杂的跟在展修身后……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展修给镇住了,这一路走来,展修竟然没有再遇上骚扰。随意从路边抓过一个人来问明了去往越王府的路径,来到越王府前,果然高大门第,景象非凡。
圆满下了马,走上前叩响了大门上铜狮子口中的衔环。不多时,便见有人来开了门。
来人并未看见展修,他将站子啊门口的圆满打量了一番,见他风尘仆仆,身上衣物也不见得多好,于是便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指了指大门上高悬的匾额,讥笑道:“识字不?这儿是越王府。”可不是你们平民老百姓能够来的地儿!
圆满一听这话,当即就拉下脸来,正想要与这狗眼看人低的奴才理论,却是被展修给制止住。
越王府的小厮看清了展修之后,便立刻换了另一副嘴脸,他虽不晓得展修的身份,可是光展修手里的那杆长枪,却是他所惹不起的。
本着畏惧的心思,那小厮笑脸相迎道:“不知这位爷来越王府有何事?越王殿下出去游玩,还不曾回来。”
闻言,展修略微皱起眉头,他就晓得他那个二哥会惹出事端来,“他们何时出去的?”展修问那小厮道。
“今天晌午就出去了。”小厮微微一愣,却道这位军爷神机妙算,不然怎会用“他们”而是“他”?
晌午就出门了,到现在还不回来……
展修不由得有些担心他们是不是遇上了海盗,虽说他家二哥也有些功夫,可是也敌不过人数众多。
“岳师傅呢?他可在府上。”想来他应该不会跟着一块去游玩。
“在在在,岳师傅在呢,可是让小的去帮爷喊来?”那小厮作势便要往府里走。
展修拦住他道:“你且带路。”
“这个……爷,你且稍等。”
“嗯。”展修点点头,他自然是知道规矩的。
小厮不好擅自放人进府,他得向管事的请示了才可以,小厮急匆匆去寻了管事的,还将展修仔细描述了一番。管事的一听来的是个军爷,顿时双眉紧皱。这军爷来找岳斌……
“你下去吧,我亲自去带他进来。”管事的整了整衣衫,便去迎了展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