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行走的人形印钞机,怎么就拒绝自己了呢。
多住了一个星期后,此前拒绝医生续住一年的霍某人又犹豫起来。
病房里的东西都已经全部打包好了,霍熠珩还在问言洛想不想再多住一段时间。
这话蠢的连经过专业训练的保镖听了都忍不住想笑的欲望。
言洛抱着elpida,发出今天的第十三声叹气:“先生,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每次一提到出院,霍熠珩就像是脑子被人下了降智药一般,完全把他当成一个吹出来漂浮在空中的泡泡,随时有破碎的危险,恨不得里三层外三层抽真空,让泡泡一直待在里面。
言洛为了安抚霍熠珩的“出院恐惧症”,甚至都用上了称得上灵异的说法。
什么医院阴气重,他身体不好会被冲撞,又或者在医院不吉利一类的话语。
总之只要能让霍熠珩面对出院这件事不神经兮兮的紧张,言洛有时说的话自己都不一定明白。
结果虽然没有太显着,但至少能够出院了。
霍熠珩只安静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又开始了今天第十八次的询问,一心想要劝言洛继续在医院中再休养一段时间。
赵允清拿着出院证明过来,递给霍熠珩时顺便向言洛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
真的辛苦言洛了,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脑子出问题的霍熠珩。
病房中真正能够用到的东西其实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大部分都是霍熠珩交的智商税——
看见一个觉得言洛可能会用到,就马上买回来。
买回来后放在角落积灰。
从早上九点忙碌到下午三点,两人才总算从医院离开,踏上回家的路。
言洛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明显是在向城市郊区变换的景色,身体自然放松了一些,微微侧头看向正在开车的霍熠珩:“先生这个时候的家离工作地点那么远啊。”
霍熠珩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攥紧些许,回答的语音却让人听不出来破绽:“没办法,那些叔伯们现在还盯着我。”
少年了然,继续贴在车窗玻璃上看着窗外的景色。
上一次看见这些自然的景观时,还是在六年以前。
对于大多数人而言毫无美感,或者已经看腻了的风景,在言洛死去的那一辈子,是六年的可望不可即,更是三年中从未出现在视线中的自由。
沉浸在窗外掠过景象中的少年,没有注意到男人在他的视线离开后立刻耷拉下来的嘴角。
从医院离开后直接去城郊的原因,并不是霍熠珩在城内没有住所。
而是言洛现在脆弱的神经与心理状态,根本接受不了在吵闹多人的环境中生活。
霍熠珩无声苦笑。
住在医院的两个月里,少年虽然每一天都是笑的像个小天使,面对医生护士时也都很自然,完全让人看不出任何异样。
可他们都知道,言洛的精神状态和心理状态都无比堪忧。
少年不仅仅是在逃避给自己造成伤害的过往,甚至在试图抹杀那个时候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