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袍行下马车,赵凿在一旁虚扶着他。
顾蕴光面色如常地行至门口,无意掠过立在门口一脸焦虑不安的侍女,并未太在意地踱步往揽月楼行去。
宁王又向他要师知苎了,甚至还答应将青州给他不去插手。
若放在寻常日,他说不定当真还就思考着应下了,就算不应下,也会虚与委蛇的状似思量,但他今日却对宁王的纠缠厌恶不已。
顾蕴光眉心暗扣,本就冷霜寡情的面上越显沉寂漠然。
赵凿晓得他心情不虞,谨慎地跟在他的身后,路过一旁时,突然被柔儿小弧度地拉住。
他偏头看去见柔儿一脸焦急,无声地用唇说着什么。
赵凿仔细辨别,脸上的表情突然一变,下意识抬眸追看正朝着揽月楼行去的顾蕴光。
今日宴会发生的事本就引得主子不虞,眼下还发生了这样的事,只怕是……
赵凿霎时背脊一阵冷凉意。
不确定师知苎在主子心中,如今是个什么位置,但又忍不住担忧她。
他头低言让柔儿跟上,先不要出声。
柔儿不明地跟着。
赵凿疾步上前,试探性地询问:“爷,可是要去揽月楼?”
顾蕴光神情懒恹,轻眼地掠过赵凿的脸,薄唇微动地道:“何事?”
便知晓瞒不过。
赵凿忙单膝跪下,垂头道:“爷,方才后院的侍女来报,道三小姐被小公子带走了。”
他的话说得隐晦,不单单是被带走,还是一脸被下药的带走的时辰不短。
谁也不知有没有发生什么,赵凿不敢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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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蕴光闻言脚步微顿,侧首回眸看着跪在身后的两人,冷凉的视线落在方才门口看见的那侍女身上。
“发生何事,如实道来。”他腔调透着压抑的漫不经心,似有怒,又似冷静得如波澜不惊的水。
柔儿身子不受控制地颤着,满眸骇意地震惊在原地。
她本以为会是赵凿去寻师知苎,没料到他转身便跪地告知给侯爷。
不仅如此,赵凿方才称作师知苎是什么三小姐?
可府上哪有什么三小姐?
柔儿本就格外不安,前头的侯爷转身将视线落在头顶,她更是吓得六神无主。
她忙不迭地俯身跪拜:“回、回侯爷,前不久奴婢在院中见五、五儿衣裳不整,脚步蹒跚行来,本是想去搀扶,但紧接着小公子便出现将五儿带走了,奴婢见五儿情况似是不对,想到五儿与赵统领之间互通情谊,所以才前来告知。”
说罢柔儿察觉头顶的视线越发的具有压迫,身子沉甸甸地伏在地上,颤成筛子:“侯爷恕罪。”
不仅是她,赵凿听见这些话,也将身子伏甸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