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丧宴,上演的却全是勾心斗角。
明明是宋家的主场,偏偏季家最夺宾客眼球。
没有矛盾,没有利益纷争,外人自然就没有可乘之机,这就是季家家风。也是季家兴盛之根本。
晚上宋辞跟着一起回了季家老宅,季焱霖和楚茵茵都不讲究那些繁文缛节,见宋辞实在的累了,提早吩咐好家里的佣人煮了助眠的羹汤。
喝了汤,就让小两口去季昀礼的房间休息了。
“咱们这算是和宋家至少一半的人,公开叫板了?”楚茵茵不参与生意上的事情,但看得清这里面的关系,她过去不接受宋辞,无非就是对宋家的排斥。
这会儿楼下只有老两口和季廷东,楚茵茵说话的声音也不大。
季焱霖冷哼一声:“我季焱霖就算离开十年,在燕都,也说了算。祺政是个正直的人,没想到十年前的一别竟是永别。你这个做婆婆的,以后对小辞好点儿。”
“我知道,我要是对她不好,阿年怕是连我这个妈都不认了。”楚茵茵道。
季廷东坐在一旁,看向楚茵茵:“妈,您不能只因为小辞是阿年认准的人,是季家二太太,才对她好。您之前对林宛初好,难道不是因为喜欢?用您的心,和您的眼睛,重新认识小辞,您会喜欢她的。”
说到这,季焱霖少见的蹙眉道:“我不干涉你的事情,但廷东说的有道理,里外还是得分清。”
楚茵茵也是有大小姐脾气的,脸一板,说道:“这是父子俩联合起来教育我了?”
“不敢。”季焱霖虽上了年岁,这点儿求生欲还是有的。
楼上,季昀礼睡前和宋辞说了很多话,知道她累了,不想开口,可季昀礼总想让宋辞多倾诉倾诉,他循循善诱地引导着她。
白天和宋家周旋,的确心力交瘁。宋辞其实很不喜欢怼人,可她是有底线的,蓄意挑衅的话,她绝不会退让半分。
内向型性格,心思敏感细腻,想让她畅所欲言地表达,没那么容易。但这是治愈她的关键。
她窝在季昀礼怀中,有一搭没一搭回答他的问题,后来变成了“嗯”,“好”再后来,呼吸均匀而清浅,睡着了。
这一次,不是与噩梦纠缠,被季昀礼叫醒。而是直接惊醒,眼睛突然一睁,胸口起伏,努力喘着粗气,久久不能平静。
今晚会有噩梦,是季昀礼意料之中的。他整晚都没有深睡,宋辞刚刚睁开眼睛,他就醒了。打开小夜灯,他看到怀中的人额头沁满了细汗,头也打湿了,身上的真丝睡衣被浸透。
马上把她抱紧,安抚着她的脊背,柔声问她:“小辞梦见了什么,别怕,跟我说说。”
“所有的人,每一个都面目全非,好吓人。看不清长什么样,血淋淋的,爸爸妈妈,外公外婆,我姐,还有老祖宗。”
季昀礼沉默了几秒。
之后,把她抱紧,覆在她耳边,温声说:“我原来不信神佛,总觉得自己无所不能,求神拜佛不如求我来的快。可现在,我有了你,这漫天神佛,国内的,国外的,道家的,佛家的,基督的,我都想信一信,拜一拜。信有另一个世界的存在,信我的岳父岳母往生极乐,信终有一天,我们会和他们在另一个空间里团聚。”
“季昀礼,你别这样。”宋辞无法言喻自己的内心感受,她紧紧抱着季昀礼的腰。
季昀礼的手指穿过她的丝,宋辞的头湿漉漉的,季昀礼用哄孩子般的口吻说道:“宝贝,听话,你不能就这样睡,现在是秋天了,你这样会感冒。去洗个澡,换一身睡衣。”
宋辞点头,季昀礼把她抱到卫生间,帮她脱掉衣服。全程为她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