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元以为老夫子闻到味道想吃了,赶紧道:“马上就好,您在院子稍坐吧。”
老夫子斟酌半天,放了个荷包在小茶室,这才扭头离开。
纪元奇怪,但荷包拿到手里就感觉不对劲。
沉甸甸的,还有银子铜钱碰撞的声音。
啊?
老夫子是在给他钱?
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银钱,打眼一看,至少十几两。
纪元哭笑不得,他平日给老夫子买的东西,算得上用心,但绝对谈不上价格。
这给他,真的受之有愧啊。
稍微想想便了然,老夫子必然也听到那些传言了。
那边芋泥蒸好,纪元赶紧做成小点心,连同茶水,荷包,一起端了出去。
老夫子闻到香味,下意识耸鼻,又看到钱袋被送回来,立刻道:“怎么不收下。”
不等说话,老夫子就道:“这些于我是小钱,对你来说不同,夫子我受学生茶水虽理所应当,却也不能要你辛苦攒下的铜板。”
老夫子一贯有话直说,这也说得直白。
他知道,纪元不会觉得难堪,这学生是个难得的宠辱不惊的人。
果然,纪元并未觉得难堪,只是认真奉茶:“夫子,我真的赚了些银钱。”
“在村里卖了些饲料,前两日去牛家给牛看病,又得了银钱。”
“学生买的这些东西,总共也费不了什么银子。”
“学生受您传授,这点东西,又算得了什么。旁的不说,您借我姜帖,可是花钱都买不到的。”
这自然是实话。
纪元在县学有段时间,也见过不少夫子的书法,在现代更是看过不少名家书画。
老夫子的笔法深厚,绝对称得上名师。
这样的老师教他,放在其他地方,给钱都不得拜师,更不用说手把手教学。
那姜帖更是有名,纪元才是占了大便宜的人。
纪元说得诚恳,老夫子却不听,相持不下,纪元只在里面取一点点铜板:“夫子,学生只取原料的银钱,多得真的不能要了。”
“亲手给夫子做吃食,就当学生的心意。”
这倒是可以的。
老夫子松口气,心里对这个偶然收下的学生愈发喜欢。
经此一事,师徒二人倒是更亲近了,纪元也在想着,以后再换个花样给老师做吃的。
对他来说不费什么事,又能表达他的感激。
等老夫子批完他的大字,纪元才收拾东西回宿舍继续读书。
回去的路上,纪元摸了摸老夫子一定要给的铜板。
怎么算着算着,他来县学之后真的不仅没花钱,反而银子变多了。
现在算下来,他只要等到年底再卖一次青储料,就够一年的学习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