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巫医什么都诊不出来,不是她没昏睡过,而是巫医水平太差。
铁木脱脱不以为?然地一笑,道:“请夫人吩咐马车夫启程。”
马车很快辚辚而动,林如昭用冰凉的手握着秦月的手,很快,他?们便到了驿站。
秦月小?心翼翼地扶林如昭踩着踏几下马车时?,铁木脱脱也?伸手来扶林如昭,被她轻轻避开。
铁木脱脱倒是不在意?,背着手先进去了。
负责驿站守卫的正?是白先,他?先是遥遥看见一辆熟悉的马车驶进,继而就看到林如昭从马车上跟着铁木脱脱走了下来,忙走了过来,唯恐赶不及时?,高声喊道:“夫人。”
林如昭还没应他?,铁木脱脱的注意?力?也?被转了过来。
白先匆忙问?道:“夫人来此,侯爷可知道?”
林如昭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色:“陆劲不知道,我是偶然遇见王子殿下,因为?殿下听说我昏迷十日,太医却诊断不出病由的事,故而有些担心,非要我来此看看巫医。”
白先作为?全权负责此次鞑靼入京之事的人,自然知道比林如昭更多的事。
譬如鞑靼入京不到两日,便请皇帝首肯,想去各方军营瞧一瞧,目的是为?了探究上京兵力?虚实?,皇帝自然不肯,便设下秋猎大宴,邀请鞑靼人参加。
因是早做了准备,皇帝点的几个将领在狩猎上表现出色,铁木脱脱却一眼看穿这些将领出身高贵,虽有骑射的本领,却满
身富贵气,周身毫无杀气可言,于是竟然搭弓射马。
射,自然不可能是真射,但?突然飞来的羽箭也?足够让这些实?战经验不足,几乎没有将羽箭对准过人的年轻将领慌了伸,摔下了马,皇帝的脸色顿时?难堪起来。
铁木脱脱收起长弓:“见过血的老虎和养在家里捉捉老鼠的家猫,到底不一样?。大周,鞑靼还是只认陆劲,他?呢?怎么不出来与我们酣畅淋漓地比一场?”
林大老爷忙禀明陆劲心忧林如昭,以致没有心情出席狩猎的事情。
铁木脱脱道:“美人怀,英雄冢,陆劲竟然也?堕落了。”
他?说着惋惜的话,却与几个手下一起发起快活的声响,果然鞑靼贼心不死,只要他?们惧怕的陆劲死了或者废了,他?们立刻就能死灰复燃,卷土重来。
皇帝脸色微沉,白先挺身请战:“王子殿下这话说得满,上京久离烽火,少些锻炼的机会也?不足为?奇,可是侯爷教出的学生还在,照样?能守着北境。”
他?也?不带弓,上前拿着画戟便与鞑靼人几个交手,就把?人扫落下马。
铁木脱脱灰溜溜地拨转了马头?。
皇帝的脸色方才稍霁,可不到两天,也?不知道被这帮鞑靼人从哪里打听出来的,陆劲身体有大恙,可能命不久矣。
陆劲的憔悴是肉眼可见,但?大家都以为?是家里有孕妇照顾,因此不曾休息好?,皇帝从没想过他?竟然会命不久矣,慌忙之下将他?召进宫,细问?才知孕吐之事,当真哭笑不得。
可是此事好?笑归好?笑,但?陆劲不能见血也?是真,皇帝还在愁眉苦脸,正?好?赶上林如昭昏睡不起,陆劲无心旁事时?,于是索性拨了太医去他?府里候着,也?拖延住了鞑靼。
可哪里想到,这让鞑靼更坚信了陆劲身体抱恙的消息,竟然想到从林如昭这儿下手了。
白先微露肃色,这时?铁木脱脱走了过来:“我请了客人来,难道白将军也?要阻拦吗?”
白先道:“这是侯爷的夫人。”
“我当然知道,因此我才好?心好?意?让巫医替她诊脉,难道你以为?得到昆仑神真传的巫医会随便给人看病吗?正?是因为?她是陆劲的夫人,她才得到如此殊荣。”
铁木脱脱看向林如昭:“陆劲想要促成边关互市,我听从他?的建议来到了上京,我是大周的客人,不应该受到白将军的猜忌,对吗?”
林如昭在旁默默听着,她觉得刚才或许是想错了,铁木脱脱非要她来驿站,不仅是为?了给她诊断,来‘证实?’狡猾阴险的大周人的谎言,更是为?了想出个办法将陆劲引来比一场。以‘证明’陆劲的虚弱。
如若不然,白先看到她来到驿站不会这样?紧张,铁木脱脱也?不用非要去通过诊断来迂回地寻找陆劲可能虚弱的证据。
即使对当下朝事毫不知情,林如昭也?知道她不能跟着铁木脱脱走了,于是她回忆了下陆劲孕吐的场景,立刻假装干呕了起来,秦月也?跟得快,忙焦急道:“怎么好?端端吐起来了?”
林如昭道:“许是身体不适,闻不得驿站这儿的味道,因此才反胃,我去车上歇歇便好?。”
铁木脱脱道:“驿站内就有巫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