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楚敲了敲桌,压低了些声说道:“这就是我们的突破口,司礼监的人想把我踩下去,让天子专心只用他们的人,我们就得将计就计,反扑他们,在京州的兵权,只能由天子亲手交给我,他必须要知道,司礼监养的全是一帮废物,他的内帑会因为这群阉人的不作为,而被梅党和清流党拆吃干净,分文不留。”
说完这些,明夷才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萧楚又问道:“我让弈非接手白樊楼有些时日了,那边怎么样了?他打算怎么安排?”
明夷道:“弈非已经打点起来了,这几日正在重整,他说是可以在原先的地皮上改做个钱庄,问问主子什么想法。”
“钱庄?”萧楚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会儿,说,“倒是不错,只是京州的权贵如云,明着搞有些树大招风了,你同弈非说,让他跟许观的靖台书院合谋合谋,不要让京州的地头蛇趁虚而入,其余的事儿就放开手脚做吧,我给他兜着底呢。”
明夷点了点头:“是,主子。”
萧楚见他没有后话了,继续吃那碗馄饨,明夷的目光重新挪到了萧楚手臂上的几道抓痕上,那一看就是被人给划的。
他盯着那些抓痕犹豫了会儿,终于开口问道:“主子,你是不是想和裴钰成亲?”
萧楚正吃着呢,被他这么突如其来的一下,直接呛了一口,把筷子都给摔了,猛咳嗽两声。
“你在说什么??”
明夷不理会他这反应,认真地说:“虽然我不大看好这个人,但主子,你不记得了吗?以前萧三姐姐还在的时候不是总和我们说,喜欢的人往后就是要成亲的,不喜欢的人呢,那就不要成亲,也不要做成亲了以后才能做的事情。”
明夷动了动身子,往前坐了些,一只手掩在嘴边,悄摸着说。
“主子,你不会不喜欢人家,还……还睡了他吧?”
宝贝
待萧楚吃完后,二人又逛回了裴钰的那宅子门口,明夷往庭院里的桌前一坐,和萧楚心照不宣地没再讲话,萧楚也不稀得再摆什么谱了,直接就往裴钰房里跑。
明夷今日问他的话分明没有夹枪带棍,却好像往他脸上抽了一巴掌,抽得他生疼。
从前他可以因为恨而恬不知耻地去报复裴钰,把那些过了界的亲昵行为视作恶心他的手段,可后来他的恨站不住脚跟了,他便劝告自己,这些对裴钰的情感不过是流于欲望的索求,并没有真心的成分在其中。
那现在呢?
他们牵手、拥抱,他们接吻、上床,他对裴钰诉说着思念和心底的幽思,那些情话几乎没有经过考量就说了出来。
现在再说他一点儿也不喜欢裴钰?
他敢吗?
萧楚进屋后发现裴钰已经醒了,正掀开被褥打算下床。
“大人公务时间怎么睡大觉?”
萧楚笑了他一句,坐到榻边,把人刚要下地的一条腿抓了回去。
他端了杯热茶过来,塞进裴钰的手里,问道:“昨日那药喝了,觉得怎么样?”
“像是有些效果,说不上来。”
裴钰抿了口茶就放到一边,他觉得骨头都要散架了,被萧楚搀起了身抱在怀里,声音闷闷的。
“你做什么去了?”
“明夷寻我说了点儿事。”萧楚替他揉了揉腰,小声说,“累不累?”
裴钰摇了摇头说:“又不是纸人儿。”
萧楚于是靠在他颈侧蹭了蹭,笑着说:“小裴大人,我昨夜表现得好不好,该上缴的全都缴了。”
裴钰一想到昨晚的不眠不休,就觉得腰更疼了,上手去推开萧楚坐到了榻边,嗔怪道:“离我远一点。”
“还顾着赶我呢?”萧楚边说着,指节贴着他的耳后刮过,动作轻柔着,却像是有侵略性,“好像缠着我不放的人也是你。”
裴钰红着脸不去看他,自顾自地低头在榻边晃着脚。
萧楚去抚弄他的头发,问道:“饿不饿?”
裴钰道:“不饿。”
“也是,昨天都吃饱了。”
萧楚笑他,见人一直低着头,干脆去把他的下巴抬着,指腹顺着耳垂滑到了下颌。
“我们怜之是个贪心的狐狸精,把人的魂勾了还要吃干抹净。”
裴钰仰着头,被他按到了颈上的穴道,只能小口地送气,眼里的倔色还是不改,像是不服输。
萧楚垂眸看他,把裴钰的下巴捏在掌心里,指节去蹭了蹭他的唇,随后顺着柔软的唇瓣滑了进去,指背抵着裴钰的齿把人的嘴给撬开了。
他喘息得急促,水汽把萧楚的手上的皮肤都给弄潮湿了些。
“这几天你不是要去监察礼部么,明夷同我说礼部要问神机营借一批枪火,我们等会儿一道去?”
手指按着柔软的舌,在口腔里滑动挑弄着,指上很快就被濡湿了,裴钰被迫张着口,只能发出几个断断续续的音节,听上去像小猫的哼哼。
“怎么不说话呀怜之,”萧楚捏着人不放,还故意去逗他,“要不要跟我一起?”
裴钰有点儿喘不上气,把脖颈仰得更高,整个人就要往床上倾倒下去了,萧楚托着他的背,手指往舌腔里探得更深,那里又烫又湿,勾得萧楚心痒痒。
裴钰感觉要晕过去了,开始使劲扒拉萧楚的手臂,恰巧就碰到了昨夜留下的伤口上,萧楚“嘶”了声,这才抽出手来,放过了他。
萧楚皱起眉抱怨道:“挠得疼死了。”
裴钰不大高兴地看他,小声说了句:“……活该。”
“我活该受你欺负,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