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是怎么了?”
“姑母,您还不知道吗?承恩侯府出事了……”皇后一脸错愕地看着任太后,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姑母的消息会比自己还要滞后。
任太后听她这么说,微微沉顿了片刻后,道,“哀家今晨多睡了一会儿,许是因为这样,那些内侍才没有立即禀告吧……你说说,承恩侯府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回姑母的话,家里祖母,娘亲,二叔,三叔……一家上下上百口人全部被毒倒了,现在脸色青白,眼看着就剩最后一口气了……书房的门上,有人留了一封书信,上面是一个楚字。”
“又是她!”听到“楚”字,太后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
“姑母,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要不,直接下令让人将南郡王府所有人都抓起来,然后再将楚辞也抓起来,严刑拷打,逼她交出解药!”
“这不妥。”太后脸色极差地摇了摇头。
皇后不知道楚辞身边跟着一支青龙卫,但她是知道的。
要不是那支青龙卫,只怕在金陵的时候,她就让楚辞和她肚子里的杂种见了阎王。
“为什么啊!”皇后一脸的急切。烦躁之间,连方寸都失了,直接看着太后质问道,“难道,就连姑母您也怕了她吗?”
太后听她这么说着,想要冲她发脾气,但是又觉得没有必要。
末了,只得长叹一口气,道,“姑母并非是怕她,而是忌惮她身后的那支青龙卫……”
“青龙卫……”这个,皇后倒是知道,且当时就震惊了,看着太后,一脸不可置信道,“姑母的意思是,摄政王竟然将青龙卫给了那个贱人?”
太后点了点头,“不错。”
顿顿,又道,“若是她只有那一身医术,或是只有青龙卫,哀家都不会太过忌惮,可偏偏,她既有出神入化的医术,又有青龙卫在身边……这两者加起来,绝对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她毫不怀疑,一天之内,她们如果不将陆兆华放回去,楚辞一定会做出更疯狂的事情来。
“说到底还是怪那个南郡王妃无用!”皇后得罪不起楚辞,只好又将怒气撒在无能的南郡王妃身上,“跟水做的似的,就知道哭!让她偷一个孩子出来都做不到,还是孩子名义上的祖母呢,简直无用至极!”
任太后没有再理会皇后的牢骚,她看着自己最疼爱的侄女,半晌后,低低地吩咐了一句,“让人将陆兆华放回去吧。”
“……就这么全须全尾地放回去吗?”皇后一脸的不甘心。
“不然呢?”任太后反问,“难道你想皇宫也别成承恩侯府那样?”
皇后连忙摇头。
随后,又抿了一会儿嘴,然后才道,“我知道了……那侄女就先回去了。”
太后点了点头。
看她起身行了礼,要往外走,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又问了句,“对了,大公主那边怎么样了……我听底下人说,楚辞和凝嫔还有些关系!别让她真的将大公主治好了,还有凝嫔,哀家以为,后宫中只有她最老实本分,可没想到背地里竟是……”偷偷摸摸地就养了个皇长子。
还一下子养了九年,藏了九年。
皇后还在担心家里的事。
哪里顾得上凝嫔,听太后询问,也只随意地应付了一句,“芳华殿那边,侄女一直让人看着呢,楚辞是给那小东西拔了针,不过那小东西到现在还没醒来……我私下也问过太医,说这样的情况,就算日后醒了,也是傻子一个!”
“如此,哀家就放心了。”任太后松了口气,又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皇后又行了一礼,然后朝外走去……
坤宁宫里。
皇后前脚刚进寝殿,鸢尾后脚就叽叽喳喳地叫起来,“娘娘,您真打算听太后娘娘的,就这样放了陆兆华吗?”
“不然呢?”皇后凉凉地看了鸢尾一眼,懊恼道,“姑母都惹不起的人,本宫还能惹得起。”
鸢尾眼珠子一转,便开始出馊主意,“要不,娘娘想个办法,先坏了那个陆兆华的身子……要知道,这陆兆华可是南郡王妃的心头肉,要是她这一辈子过得不好,那楚辞也休想过得好,如此,您不就算是抱了一箭之仇吗?”
皇后听鸢尾这般说着,迟疑地点了点头,觉得还算可行。
便看了鸢尾一眼,随后从头上摘下一支金步摇,赏给她道,“这事,你去安排!”
“是,娘娘!”鸢尾捏着金步摇,欢天喜地地朝外走去。
到了外殿后,她脸上的笑意才收敛下去。
跟着,眼角闪过一抹狡诈。
将金步摇收好后,问清楚旁边小宫女苑时的去处,就往库房的方向走去。
此时,苑时正在库房里带着小宫女清点此次朝贺会,命妇们送上的贺礼,骤然听见库房的门被推开,她下意识地朝门口看去。
见是鸢尾,她不自觉地皱了皱眉,然后才迎上去,轻柔地问道,“你怎么过来了,是娘娘有什么吩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