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获得前所未有的,迟来的,关注。
当然,评论区除了愤慨和悲悯,还有扎眼却永远有回应的:“我有当时救护车上的视频,加v免费看。”
出院的前一天,有个小女孩来看我。
是她小姨带她来的。她小姨告诉我,我原来的班主任、那个姓郭的畜生被刑拘了,可能因为故意伤害罪被判刑。
这个小女孩是他的女儿,我在他的办公室见过他们的全家福。她妈妈带着她来过一次学校,好像是因为家里出了什么急事,联系不上他,只好到学校来找,却刚好撞见我正被他骚扰。
她妈妈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想必口罩和丝巾之下,没有一块好肉。可她却还是上前拉开了他,让我赶快走。
她的妈妈一直在被家暴,提过离婚,却怎么也离不掉。
在一次拳打脚踢中,她妈妈被逼得跳下了二楼,造成一处重伤二级,三处轻伤二级。
律师说,也许被告不会被判太久,但是离婚强制执行和抚养权归女方是板上钉钉的事。
她小姨表示绝不会出具谅解书,最好让那人渣烂在监狱里。
小姑娘笑得很乖巧。其实三四岁的孩子,已经懂得很多事情了。
就快苦尽甘来了。
我从抽屉里摸出一只棒棒糖递给她。她说这是她第二次来看我,她还说,对不起。
我摇了摇头,蹲下身轻轻抱住她:“好宝宝,你没做错什么,姐姐应该谢谢你。”也谢谢你的妈妈。
后面那句我没能说出口,我怕她一想起躺在病床上的妈妈就会伤心。
这孩子在另一个世界救过我一命。
……
在特训营一案审理期间,特训营和高中教师之间的交易关系也被查了个水落石出。校长买通了几名高中教师,双方以拉人头吃回扣的方式进行交易。那个老肥秃子就是其中之一,最终喜提了数罪并罚的判决。
这个案子情况复杂,受害者众多,再加上许多被告人负隅顽抗,直到六年后才尘埃落定。
那时,我已经从梦校的教育学院毕业,成为了一名家庭教育指导师,利用自媒体向家长普及科学的教育认知。
冯预也取得了研究生学位,继续在新闻领域深耕。
我们换掉了所有联系方式,在离家很远的城市定了居。
家里成天鸡飞狗跳,爸妈把心思全放在了弟弟身上,他正是叛逆的时候。
不过这些都与我无关。我有足够的能力给自己想要的生活,也没想继承什么遗产。毕竟本来就没有我的份儿。
……
又是一年春末。
我带了捧栀子花去看竹子。
冯预打印了特训营一案的裁判文书,放在了她的墓前。
“竹子,我把你画画的工具送给了一个美术学院的学妹,现在她都办个人画展啦,前两天还邀请我们去看呢。”
我抽出一张湿纸巾,轻轻擦拭着她的遗照。
“竹子,你的生日比我大,也一直像姐姐一样照顾我。”
“现在,该轮到你叫我姐姐啦。”
番外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