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你受不了我,肯定一天到晚都被我肉麻得不得了吧?”
江彩芙不自在地挠了挠头,“有时候确实是会被肉麻到啦……”
因为他这个人就是很情绪化,和她在一起,开心的时候就喜欢抱着她又亲又啃,咬着她的耳朵恬不知耻地说一些肉麻兮兮的情话。
可惜江彩芙这人天生就对各种抒情的话过敏,一听到就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感动不了一点儿,每次都又羞又窘的恨不得把耳朵捂起来。
等哪天他不开心了呢——这个不开心多半是看到她和别的男生走得近了点儿,他吃醋了,就喜欢臭着一张脸狠狠瞪她,硬要她哄,要她抱着他诉说自己多么爱他……但,显而易见,江彩芙说不出那么肉麻的话,所以最后的结果多半是她用行动哄一下。
她回想起那些算不上多么美妙,但绝对诙谐好笑的片段,忍俊不禁道,“虽然很多时候都很好奇你为什么能那么自然地说出一些肉麻到极点的话还一点都不害羞,但感性本身不是什么坏事。”
她看着镜头下态度温顺的乔郁免,挠了一下脸颊,“你很少和我说你家里的事情,所以我不太了解,好像也没什么立场能开导你什么,但你刚刚既然说了你的性子随了你的妈妈,那阿姨肯定也是个天真感性而可爱的人吧?她肯定也不会希望你困囿于她意外的阴影里。”
乔郁免眼眸轻转,喃喃重复着她那些与既定事实相差甚远的定义,“天真?你更想说的是幼稚吧?可爱……你居然会觉得我可爱?”
他不可置信地发笑,原本弥漫着阴郁与恹色的俊脸因此焕发出异样的神采来,散发着莹莹的光,江彩芙本来还能分心去看他背景里的那些山茶花,但他笑起来后,所有发散的心绪都在那一瞬间被他攫取,牢牢的,不得不只能锁定他。
“她说我的性子随了她,其实说的是更傲慢的那一部分。”
“我有和你说过吗?她是个在国际上小有名气的画家,唔,你也知道的,大部分的艺术家都是持才傲物的,她也一样,整天都散发着曲高和寡的孤高,不太好接近,平时在家也都是自己待在画室很少会搭理我……”
说到这里,他神色微僵,随即不以为意地笑笑,“说不定她真的有很可爱的那一面吧,可惜我没来得及发现。”
见江彩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乔郁免摆了摆手,连忙打住,“不能再说了,越说越觉得我在卖惨了……还是说说你吧?”
江彩芙指着自己,“我?我有什么好说的?”
她嬉皮笑脸的,飞快把话题掠过去,“要问问我今年收到了多少红包吗?”
“看你这幅完全藏不住兴奋的嘴脸,就知道绝对是发财了。”
“嗯哼~”
“不然也不会这么大方地给我发红包了对不对?”
“……”
这一茬真是过不去了。
“真烦人。”她皱起脸,佯装不悦道,“我都不想给你发红包了……能不发了吗?”
乔郁免学她抱膝的动作,把脑袋搭在上面,语气很可怜,“那我今年唯一能得到的一个红包也没有了。”
江彩芙:“……这么惨?你们家是工作了就不能收红包了吗?”
“对呀。”他说,“已经两年没见过红包长什么样了。”
……好吧。
江彩芙仰头望天,看着乌蒙蒙的天幕和零星黯淡的星子,似不经意地说道,“你要看烟花吗?”
话题跳跃得有点大,乔郁免怔了一下,“你们那里还能放烟花?”
“郊区嘛,肯定能放啊。”她戳着屏幕,在他亮晶晶的眼睛上点了两下,“但是那种比较大型的烟花,要天完全黑透以后才能放,现在的话……只能我给你放点小烟花了。”
“你想看吗?”
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她眼中的跃跃欲试已经强烈到要溢出来了。
分明就是你自己想放了吧?
乔郁免笑而不言,故意打马虎眼,“确实很久没看烟花了呢,但是……”
话还没说完,她就不赞同地打断,“还有但是?烟花你都不乐意看啊?”
一副你怎么那么不识好歹的样子。
他乐得眯起眼,语调软了下来,带着殷切的恳求意味,“好吧,我想看,特别想。”
江彩芙却玩性大起,做出不情不愿的表情,丧气道,“可我现在不怎么想放了。”
他露出担忧的眼神,焦急地询问道,“是吗?那可怎么办啊。”
说完,他自己也觉得自己装得太过头了一样,乐不可支地笑眯了眼睛,散在额前的碎发在潺潺的风里悠悠晃动。
“江大财主大人不记小人过,别把我之前说的胡话放在心上啊,我很想看烟花的。”
流窜不止的风停住了,背景里的纷红骇绿像是被无形的画框禁锢住,层次分明的山茶花绚丽得极具丝绒质感。
他抿起唇,笑着贴近听筒,如同附在她的耳边低吟着一些情人间的呢喃——
“求求你了。”
——“求求你了。”
他的声音轻轻的,穿透听筒时好像是携着细微的电流徐徐地漫出来,让江彩芙的耳朵一瞬间过了电,蓦的一阵酥麻。
她抬手捂住耳朵,抑住那种钻心的痒,神色紧绷,故意用没什么起伏的语气一字一顿道,“夹子男。”
乔郁免:“?”
他瞳孔微缩,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声带处,羞窘不已,“我没有夹着嗓子说话!”
这句话倒是用的不加任何修饰的原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