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大院的,但是和傅屿白铁好的哥们同穿一条裤子,家里三代也是云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家底也殷实。
傅屿白见阮清禾垂着眼睛乖乖地等电梯,裙子下是纤细修长的美腿,和竹节似的,眼神暗了暗。
这些公子哥是常客,包厢门一开,里面娇滴滴的声音就穿了过来,一个个地往前扑。阮清禾被挤在也一个幽暗的角落,干脆吃起了西瓜。
这不是酷暑,西瓜倒是挺甜的,正好她喝酒渴了。
等包间安静了会,阮清禾这才看去。大家身边左右手都坐着小蜜,个个惊涛骇浪生怕自己送不出去似得。
可偏偏傅屿白坐着和一尊佛似得,脸臭得不行,没人敢靠近。那位落单的姑娘站着尴尬,只能去角落找她寻点安慰。
“傅少的身边哪是我们能靠近的啊,要不是莹莹姐不在,我也不用来这受冷落,吃饱了撑得啊。你也是来陪的吗?半陪还是全陪?”小姑娘也是个话痨,拉着她就开始聊了起来。
这些话题太过于直白,阮清禾觉得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看了一眼傅屿白的方向,小声道,“半陪半陪。”
“我说呢,也就莹莹姐有资格全陪。”那姑娘突然嗷得喊出了一嘴,然后又吓得捂住了自己的嘴。
有灼热的视线投注了过来,阮清禾此时确实很想挖个洞钻过去。
“过来。”傅屿白极其冷淡地开了口,是望向她的。
阮清禾立马放下果盘起身,灰溜溜地跑了过去,见他杯子有些空了,去屋子里找茶壶。
“有的是服务员,需要你干这个吗?”傅屿白脸色沉得似乎要杀人,偏偏始作俑者还若无其事。
“傅屿白你是不是找我茬呢。”阮清禾将茶往桌上一放,飞溅的滚烫茶水滴在了傅屿白的肌肤上,起了红点。
傅屿白用大拇指压了压,嘴角浮起了一丝笑意。小野猫终于憋不住了要咬人了,比起她的漠然平淡,他更爱她的火辣与炙热,哪怕是恨意。
“小叔来晚了,接了个朋友。”宋凛开了包厢门,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眉眼是傲的,瞧见傅屿白只是略微点了点头。
傅屿白抖了抖烟灰,朝宋凛招了招手。
“新婚之夜还过来陪我,卿宁不得记恨我了。”傅屿白边说边去洗牌。
“她可比我忙,晚上还要飞一趟戛纳领奖呢。”宋凛是埋怨的语气,脸上却是宠溺的笑着的。
“慕辰过来坐,这是我和你提过的小叔。”门口那人这才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痞痞的笑意。
“小叔好,今日玩什么?玩吃碰提还是南方的花牌?”他坐在了傅屿白对面,语气随意地问道。
李然突然咳了一声,没等傅屿白开口,“小叔只玩一套玩法,是我们玩惯了的那种。”
桌上的气氛突然有点冷,阮清禾咬了一口糕点,又顺带给傅屿白塞了一口。他这人就是扫兴地很,这样容易没人和他玩。
傅屿白被猝不及防塞了一口桂花糕,转头看见阮清禾嘴角还沾着点点的碎屑,嘴角勾了勾。
“听说慕辰最近刚上任,怎么样还习惯吧?”傅屿白心情好了,手里摸牌的动作也快了几分。
年轻人自然心气是高,金色微卷的头发发着光,他扬了扬头,“那是当然,小叔你有要求尽管提,我看着宋凛的面子上多少会帮帮的。”
在他眼里,小叔只是个冠名词。客气点喊他小叔,瞧这年纪,还不一定谁喊谁呢。
宋凛一口茶还没送到嘴里,突然猛地朝前咳了一声,脸色通红,双手在空中不断飞舞着,“小叔,不是……”
李然也愣住了,死命低着头准备迎接狂风暴雨。上一个和傅屿白这么说话的人不知道有没有被送到非洲去做黑奴呢。
阮清禾想给他竖个大拇指,某些方面来说,他和她是一类人。
谁之,傅屿白只是轻轻清扫了他面前的牌,脸上一点波动都没有。
“嗯。”傅屿白飞了一眼过去,没作声。
傅屿白今天手热,胡了好几把,面前的筹码堆了一堆,三个输他一个。
薛慕辰输得有些恼了,抓了抓头发,“小叔,这么玩多没意思啊,大家都不缺钱。不如换个玩法吧。”
傅屿白修长的手指擦了擦拍,稳声道,“可以。”
“不如玩交换女伴的游戏吧,小叔你旁边的姑娘都吃了一晚上了,可不能白拿钱是不是。”
声音落地,李然收敛了笑意,怯怯地望着傅屿白,宋凛脸色白了又青,就差给他跪了。
有工作人员过来洗牌,傅屿白拿起桌上的温热毛巾擦了擦手,一迭比茶杯高的筹码顺势而倒,哗啦一声。
“慕辰你昏头了,还不道歉,按辈分你可得叫一声婶婶。”人是他带来的,宋凛得为此担责。早知道会有这样的局面,就算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啊。
傅屿白琥珀子的眸子动了动,淡淡地说出了口,“当年你满月时我抱过你,华健哥说让你认我做干爹,我说哪有大五岁的干爹。没想到你都这么长这么大了。”
薛慕辰脸紧绷了一条线,他听他爹提过一嘴,可惜对方是几代的世家,看不上他们这等没有底蕴的某商家族,连他爷爷的位置都是对方在中间搭桥牵线的,更别说他如今的位置了。
薛慕辰手肘碰到了玻璃杯,水连着茶叶四下飞溅,他膝盖一软,半跪了下来,“小叔,是我不懂规矩,您怎么罚我随您开心。”
此后,薛慕辰再也没有抬起过他的头,细看下瘦弱的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傅屿白没有应他这句,话是对着宋凛说的,“小二,听说最近台里有个非遗的节目在接洽,到哪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