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找到?这都小半年瞭吧。”凌岚诧异脱口而出。
宵光道:“一点消息都没有。”
贺风在亭中踱步分析道:“与其他门派不同的是,凌霜宫是血脉传承,而凌霜宫少宫主是如今故去的老宫主唯一的有血脉的亲传继承者,若她出事,那麽意味著传承百年的凌霜宫将面临著易主,或者换一种说法,宫门衰落。”
凌岚仰头,将杯盏中的酒一饮而尽。
她突然感觉,这事件的发展好像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原来的凌少宫可是女主啊,应该不会出什麽事才对。而且自己穿书来的节点是流雪川一战,那就证明,在这之前,原女主应该一直都是存在且安全的。
可是,现在……
正乱想间,突然,一个荒谬的想法似一道雷电在她脑中劈开:可是,如果原女主没死,她又为什麽会穿越到这裡来呢?所以,原来的凌少宫究竟还是死瞭的,怎样死的呢?
并不是所有的女主角都不会死?那麽,她也一样吗?
这时,门口处突然传来一道悠远的声音,一下把凌岚吓瞭一个激灵,刚到嘴边的酒盏一抖,酒水顺下颌汩汩流下。
贺风迅如闪电,一根食指顷刻间扶正瞭凌岚手中即将歪倒的杯盏,凌岚回神,隻见贺风满眼揶揄地看过来。
“贺竹之!”来人是甄老师。
贺风一手扶栏,纵身一跃翻瞭出去,快步跑到前面,四人亦放下杯盏紧随其后。
“老师!”贺风明快道。
甄老师将手中的精致木盒提到眼前,示意他接下。
“秘境试炼第一名,老师承诺给你一个礼物。”甄老师这麽一说贺风才反应过来。“本来想著准备的精致些,没想到用瞭这麽久。你打开来看看,可喜欢?”
贺风珍重地接过盒子,打开后裡面赫然是一袭领带红绒的红裘,绒毛间隐隐充斥著绵绵灵力。
“这是一件灵裘?”贺风激动道。
凌岚亲眼看见贺风两眼放光,笑的像个傻子,啊不,孩子。
“这是我和你师父花费瞭好久时间四处收集的百种灵鸟的落羽织就而成。它最独特之处在于,此裘不仅可以御身体之寒,亦可御心中之寒,即解忧安息。”
“我特别特别特别喜欢,多谢老师!”
甄老师亦心中一悦,道:“那就好啊。还有,你们四个人,别眼巴巴看著我瞭,新年每个人都有礼物。”
眼巴巴的四个人顿时表情一变,涌过来围起瞭甄老师。
凌岚发现,跟他们待久瞭,私下裡都不怕甄老师瞭,除去课堂上的严肃外,私下裡他们更像是亲人一样。
甄老师还要去其他园舍处,没待多久就走瞭。
五人通宵达旦,醉饮玩乐,不知玩到瞭什麽时候。再醒来,凌岚发现自己已经躺在瞭自己青绿境屋中的床上。
扶著大醉后还有点儿昏沉沉的脑袋,隐隐约约间,凌岚记得昨晚她好像被人背著,靠在那个人的肩膀上,腻腻歪歪地磨蹭瞭许久,后来,又好像是有一隻温热的手掌温柔地覆上瞭她的脑袋,轻轻拍瞭一下,然后还有什麽,凌岚已经彻底记不清瞭。
她开门踱步在院中回想,隻见朗空中袅袅晴丝摇漾,渐渐点点,连缀如线。
这丹剑院不愧为剑修圣地,灵力充沛,雪霁后仍能见这如春般明媚的景物。
恍然间瞥向月洞门,隻见与之正正相对的正西月洞门内,一袭白衣剪影正在院中持剑而舞,右手握剑,左手提酒壶,剑落酒出,一饮而尽。无限风流与恣意,尽在一酒一壶交替之间。
渐渐地,凌岚竟看的有些呆住瞭,内心深深地被眼前的景象和气韵所牵引,一时忘瞭本来想要去干什麽。
一剑舞毕,月洞门中那个遥远的身影突然回首,不知是巧合还是刻意,对方正一眼锁向瞭同在东月洞门中的绿衣倩影。
不知是为何,凌岚顿时一阵心虚,好像是一个偷看被抓包的孩子,下意识手忙脚乱地掩饰,最后她粲然一笑,朝对方挥瞭挥手,以示打过招呼,然后摆出一副镇定从容的姿态走出瞭院子。
出去后直奔银泠的泠音远,一进去便见银泠也已经开始在院中练剑,她熟练自在地直接问道:“银泠,昨晚是你送我回青绿境的吗?”
银泠见来人立即收剑立定,高兴地拉著凌岚坐到瞭石桌旁,她想瞭想道:“不是我,我昨晚也喝醉瞭。不过,宵光是第一个醉的,那我俩最后可能就是贺竹之或褚玉列送回来的吧。毕竟他俩的酒量那可是旗鼓相当的。”
“哦……”凌岚右手肘托著脸颊,好像在思索著什麽。
“哦对瞭,你吃瞭早饭瞭吗?要不别去饭斋瞭,我今早亲自做瞭点。”
“没有。”凌岚一脸幸福地靠上瞭银泠的肩膀,“银泠,还是你最好瞭!”
银泠去屋中拿后,凌岚仍歪在桌边想:那麽温柔,很可能是褚玉列,因为说实话凌岚确实没有见过贺风温柔起来会是什麽样子的。
这时,馀光中突然出现一抹鲜亮的红,由远而近,窸窸窣窣,凌岚回头,竟然是贺风!
对方内裡仍是练剑时的一袭白衣,外面著老师昨夜送的那一件红裘,衣袖猎猎迎风而来,成瞭这莹然如玉的冬日中一抹惊心动魄的血红。
凌岚疑惑问:“你怎麽也来瞭?”她
贺风看上去心情还不错,瞥瞭她一眼,平和道:“这几日闲来无事,随处走走。”
出乎意料,凌岚还以为他下一句会说:“谁说瞭隻允许你一个人来吗?”还以为又一次会猜中贺风下一句会说的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