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许亦燃的身影在山路的边缘渐渐消失,夏今棠赶紧吼出最重要的话——
“那什么,就算不帮我点祈愿萤灯,你也早点回来啊,不然你要我怎么下去?!”
最后一个字刚刚落下之时,许亦燃的背影已经彻底消失。
–
如果能早点发现她的野心,许亦燃可能根本不会接受那束玫瑰。
现在最庆幸的是,那盏祈愿萤灯他因为担心被夏今棠夺去,所以根本没有揣在身上。否则就凭她刚才看向他时哀怨的眼神,他很难保证不会因冲动而答应她的要求。
“你要收我的玫瑰,就得收玫瑰最美的时候。”
“这些玫瑰再美,本意又不是我送的,那有什么意义?你赶紧说啊,喜不喜欢?开不开心?”
“你没瞎,能看上我的容貌并喜欢我,算你是这世上最长眼的男人。”
“…………”
也不知夏今棠的声音从哪一句开始消失,许亦燃从祈愿树走到半山腰时,脑里闪过的全是昨晚的残温碎片。
他像是被摄了魂魄的躯壳,垂着脑袋,双目无神,凭着微浅的意识开车到某个地方,突然被一句讨厌的声音打断——
“许亦燃!你还想再「杀」一条人命吗?!”
许亦燃根本不需要抬起眼皮多看他一眼,浑然一副慵懒的姿态往斜上方看去,这才发现自己悠到了医院。
见此,他更慵懒:“我惹他了?”
厉言辙一掌拍在车窗边沿上,弯着腰朝车里无法无天的男人怒吼:“昨天,我们父亲的监测仪报警那么久,你——”
许亦燃扬起手,示意他停止讲话:“在我这儿就只能算个行径卑劣的凤凰男。”
厉言辙:“不管他是谁!哪怕是个陌生人在你面前危在旦夕你是不是也得救他的命?!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你再绝情也不能见死不救吧?!你知不知道!他老人家昨天差一点点就真的抢救不过来了!!”
幸好,许亦燃及时关上了车窗。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再绅士的男人发起狂来也会喷出口水。
等厉言辙发怒的形势减弱后,许亦燃摇下车窗,仅说一句:“这世上不需要出轨的男人,就算多死几个根本没有任何影响。”
厉言辙愤然纠正:“他出轨固然有错,但终究是你父亲啊,你身上还流着的,难道不是他的血?!”
许亦燃听此一言,犹如大梦初醒。
他拖着下巴思索了漫长的时间,终于发现自己的话有些不妥:“原来是我父亲出轨?”
他凝滞了小半晌,缓缓道:“那岂不是就是连死都算便宜他了?”
无声的暴怒瞬间被激起。
厉言辙指尖紧紧嵌在车窗边沿,眸色深沉如墨。他这副想动手打人却又要端着绅士形象不敢擅自动手的虚伪模样,被许亦燃看在眼里,简直更加觉得有趣了。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