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泰正不断地给大皇子讲解着各种动物的特征和习性,并追逐着活物作为示范。他拉满弓,策马扬鞭追逐猎物时,我竟有些赶不上他。他将猎物射得满身是箭,鲜血淋漓。文泰指着满身血泊的梅花鹿,道:“殿下你看。”大皇子似乎觉得有些恶心,但面上仍然很镇定地:“它死了。”
文泰勾唇一笑,拍了拍大皇子:“一只野猪很可能在给它褪毛时时突然站起来,让你猝不及防。”
他话音未落,血泊中的梅花鹿突然跃起,跌跌撞撞地狂奔,在身后一片惊叫之中,文泰的箭及时地蹿入了梅花鹿的心脏,它倒下了。
一片静寂。文泰笑着道:“这回它死了,射中了它的要害,但谁能看得出它没死?”
大皇子怔怔地看着那摊不断涌血的生灵,一句话也没有。
我赶了上来,笑盈盈地看着文泰。
今的文泰有些不同,到底是哪里不同,我却说不出来。
给人感觉,有一种恣意飞扬的快意……
这就是……
他的世界么……
弓马,血,还有剑的世界,血雨腥风。
原来,他在自己的世界里,竟是样神采飞扬。
我暗自贪婪地凝望他。
似乎是感觉到我的注视,文泰目光飘过来,眼里满是激昂。还有一丝嗜血的快意。
他这样,真好。
看着他的样子,我该当放心。不知为什么,却仍然为他挂怀。
晚上营地里升起了篝火,我的帐中备有美酒,正准备叫人召文泰过来,大皇子却跑了进来,拘谨地站在那里,有些诧异。虽是早就察觉的事情,可真没想到他今回来找我。是因为出了宫么……
他仰起小脸,抓着我袍子:“父皇,皝儿听说……皝儿并不是父皇的亲生儿子……”
“谁跟你说的?”我摸着他的小脑袋,淡淡地问道。
“奶奶……”大皇子迟疑了一下,道:“奶奶教导皝儿万事不能越矩,慎言慎行。”
原来如此。
不知太后具体怎么跟老大的,可我并不期望将某一个儿子变成贤王。每一个人,都将被赋予角逐帝位的机会。
我将他抱上的膝盖,正色道:“谁说你不是朕的儿子,你是朕养大的,朕看着你会爬,会跑,现在还能打猎……你学问也不错啊,朕真为有样的儿子而骄傲。”
“父皇……”大皇子抱住了我,自从他大以后,就不曾有样的举动了。
“皝儿要向文将军一样,为父皇守保国边疆。”
我捧起他的小脸,微笑道:“皝儿真是子汉,不愧是父皇的儿子。”
大皇子板起小脸,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抱着他续道:“皝儿,你是皇贵胄,天下没有你这般得独厚的孩子,你的两位父亲,都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