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新亭准备速战速决,手刚搭住郑知着的屁股,内裤边往下一扯,人就醒了。郑知着眼睛瞪得极大,脸孔烧起来,傻子也知羞:“小叔,你扒我裤衩干嘛?”
九、在沉默中
郑知着屁股上挨了一巴掌,留下一朵红色的印痕。痛,但是他不敢吱声。还没跟小叔重归于好,被小叔揍也只能忍着。
郑新亭把内裤扔进郑知着怀里,让他自己换。郑知着撩开被子站起来,也不下床,就看着郑新亭。
那条硕大粗红的勃起物在郑新亭眼前抖翘,昂扬,振奋。这是属于每个健康男人的性症,唯独郑新亭不具备。他又开始艳羡,凝视着,甚至想伸手触摸,紧握,感知荷尔蒙的滋味,但最终还是别开脸。
郑知着换条内裤也不消停,在床上又唱又跳。他总觉得下身有点儿疼,但不敢问小叔。小叔那晚帮他抚摸、揉搓是那么舒服,但是搞得小叔满头大汗,嘴巴都红了。
吃早饭的时候郑知着就仔细观察着郑新亭的两片唇,不薄不厚,沾着糖水显得亮晶晶。他想起他当时疼得厉害,像火烧一样,小叔红色的小嘴被撑满,吸得他骨头都发软,只好无力地展开,任他的小叔去割宰。
小叔的嘴巴又软又热,或许充满甜蜜的香气,他好想舔一舔,吮进自己嘴里。如果这真的是一种病,那么为何会如此快乐。他果然是傻子,这样简单的事都想不明白。郑知着祈祷着,再生一次病,让小叔再帮自己治一次。
然而,小叔感受到他痴迷又不怀好意的目光就迅速避开了。他要去上班,留自己在家,或者也可以上幼儿园。
郑知着不愿意去幼儿园,前两天他把小甜菜的气球扎破了,那个女孩哭得很厉害,眼泪直流,嗓音震天。他想小甜菜如果像他小叔就好了,小叔说话很温和,比人家唱歌还好听。
小叔临出门前摸了下他的头发,告诉他吃饭记得去麻将馆叫奶奶。郑知着摇脑袋,故意说不去,所以中午的时候郑新亭就回家了。他放心不下郑知着,秦金玉一旦搓上麻将就把万般事抛诸脑后。
饭吃到一半,电话响了,郑新亭搁下筷子去接,听见刘爱华响亮的声音,带着点清脆的笑,问道:“郑知着在吗?”
刘爱华是要约郑知着去看电影,最近新上了两部片子,据说特别感人,讲述撕心裂肺的爱情故事。郑新亭朝精神爽朗的郑知着看一眼,想了想说:“知了最近伤风,等他好了我再打电话给您。”
刘爱华关心地问了两句,只好作罢,遗憾地表示下次再约时间。
郑新亭挂断电话,没走出两步又折回去,干脆拔掉了通电线。郑知着捧着饭碗跑过来,嘴里还含着一口炒菜:“小,小叔,是谁打的蛋话?”
“你小龙哥,提醒咱别忘了明天去吃酒。”郑新亭撒谎就脸红,不去看郑知着的眼睛。
郑知着闻言飞速扒饭,肚子弹得圆圆的,就去屋里试衣服。郑新余前几天才寄回来的邮包,一件棉柔短袖,一条牛仔裤,说是城里的年轻人都这么穿。
郑知着换上,站在镜子前臭美,反复打量自己。学着方老二抓自己的头发,喷摩丝,手拢一拢,立起来像架小飞机。
第二天去参加王小龙的婚礼,郑知着就是以这副打扮出席,但凡见面的宾客都笑。
郑新亭领着郑知着坐下,王建云请秦金玉去他们桌吃,秦金玉起身,郑新亭斜睨一眼,目光有些凶,但两人都没意识到,一前一后走了。
新郎新娘来敬酒,大家起哄,都说亲一个。王小龙衣襟上的红花都震落,举杯高呼:“谢谢各位,我先走一个。”
王小龙的妻子杜丽只是沉静地笑,睫毛羞涩抖动,她娇赧的脸藏在红头纱后边。
郑新亭听秦金玉说,杜丽是名副其实的大家小姐,出身高门。父亲是教育局的书记,母亲是蛟江书院的校长,王小龙在县高中教了两年书就被评选为优秀教师,今年年初又调进市重点,就得益于岳父母的提携。
秦金玉在这时不免又是一阵叹息,她感到遗憾:“你要是考上了大学,能在大学里找一个比杜丽还好的。”
郑新亭有自知之明,他远比不上王小龙。王小龙学习成绩好,头脑聪明,话密,跟谁都笑,一团圆脸显得和气可爱。最要紧的是,王小龙上进,拥有雄心壮志。而他,寡言沉闷,胆小怕事,是个软蛋。
坐在众人之中,郑新亭很显眼,因为他相貌好,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优点。朱晓蝶一下就注意到郑新亭,隔着老远喊他。
朱晓蝶胖了许多,眼睛被肉挤得见小,身子浑圆,皮肤倒还是那么好,雪白剔透,说是用了韩国护肤霜的效果。
郑新亭听朱晓蝶讲话,边说边扭动宽腰,她坐得累了,因为已经怀孕七个月。
朱晓蝶上学时成绩不好,但爱打扮,总能把自己搞得时髦俏皮,所以她后来嫁了城里的暴发户是在大家意料之中的。
这一桌基本都是高中同学,多年不见,人人都显得气派富贵。有大学毕业炒股的,在上海赚了两套房,有工程师,年收入十几万。王小龙最铁的哥们儿于成飞移民美国,据说娶了个加拿大人。
周围都是沸腾的笑声,热闹,精彩,喧嚣,但郑新亭觉得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他与他的同学们格格不入,他们讨论市场,讨论政治,讨论不菲的进口车,讨论欧洲游,而郑新亭,他到过最远的地方就是蛟江城。只需要坐半小时的轮渡,视线越过粼粼的水光依然能看见对岸的六甲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