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最坏的情况不会发生,可只要沈清嘉身处危险,他如何能坐视不理,他不能想象,沈清嘉那样一个弱女子呆在土匪窝里面会发生什么,他只要稍稍一想就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这些谢钰不会懂。
赵承策眼神坚定,从怀中取出向周边各州县接来的兵符交给谢钰
“我们定下的大计,第一项我已经完成了,后面组织筹谋,那是你的强项,我便是留下来也没有什么用。
那二百兵士全留给你,我带十个暗卫,悄悄潜伏到匪寨救人。”
谢钰怒其不争还要再说,赵承策挥手示意他闭嘴,给出了一个猜测。
“我们之前不是一直在讨论,若是扬州蓄养私兵,那么该藏在哪里?。
方才我突然想通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谢钰听明白了赵承策的意思,那些匪寨就是驯养私兵的地方,那些匪徒搞不好就是私兵假扮的。
谢钰先是震惊,觉得赵承策为了找个正大光明的理由去救沈清嘉,简直什么都不顾了,编出这样草率的借口。可再仔细一想,觉得这个说法十分合理。
以土匪之名藏在深山,那么招募人手,私自练兵便是极为方便之事。
这样兵行险招,的确也有转移视线的作用。
陡然间谁能想到,藏头露尾的土匪会和官员有什么联系呢。
想到这一层,谢钰没有继续坚决的阻止他。出言道:“你只带十个人,这太冒险了,给我留几个可以带兵的好手,其余人你都带走吧!”
赵承策摇了摇头,“营救之事,最重要的就是隐蔽,我没打算跟他们硬拼,所以无需那么多人手。
那两百人都是我从部下中选拔的好手,在排兵列阵上极有经验,你会用得上他们的。”
说完,召集人手,骑上马匆匆赶往雁荡山方向。
月上中天,沈清嘉半梦半醒时,感觉耳边总有悉悉索索的动静。
应该是老鼠吧,自打那天,那个大当家吩咐要好好对待自己这个贵客后,那些押送的人就没有把自己再扔进牢狱。
而是给她准备了一个还算干净的房间,就是不大,但有及时的饭食供应。
经过这一番起伏之后,有这样待遇,沈清嘉已经很满足了。
连续几天高度紧张,今晚她忍不住迷迷糊糊的睡着。
这样的动静让她心中涌起一股警惕,眼皮子却像被粘上了似的,睁不开。
直到脸上忽然传来一种酥痒的触感,沈清嘉从梦中惊醒,眼前是一张陌生的脸,那人的手放肆的在她的脸上摸着,脸上荡漾着淫邪的目光,不需要多想,沈清嘉就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那人见她醒过来反而更兴奋了:“小美人儿,你反正也是要死的,不若死前,爷先让你爽一爽?”
说着,就往她身上扑。
沈清嘉强忍着惊恐,一把推开他,往后退了几步抵在墙角上。
那人一时没防备竟真被她推的退了几步,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沈清嘉挤出一个妩媚的笑:“你先别急啊,不就是那点子事吗,我又没说不愿意。”
那人听了这话,搓了搓手,兴致高昂,上前要继续施为。
沈清嘉害羞的低了低下了头,指了指门,对他说:“你别急呀,你还没关门呢。”
那人回头看了她一眼,觉得确实不急在这一时,心甘情愿的被她使唤着去关门。
就在他转头的那一剎那,一柄利器插进了脖颈。
他还想再说什么,嘴巴动了动,涌出的全是血沫。
死前看到最后的一幕场景是,那个娇娇弱弱的小美人手里拿着簪子那簪尾插进了自己最脆弱的脖子。
鲜血溅在沈清嘉脸上,衬着她眸子里冷艳的寒光,有一种妖异的美感。
沈清嘉看着倒在眼前的人,心脏狂跳,灵魂好像撕裂了一般,一半清醒的颤抖,一半淡漠的凝视,那淡漠的一半支使她平静的收回簪子,还不忘擦干净血迹。
月色朦胧,阴云环绕着碎掉的玉盘,愈发晦暗不明。
沈清嘉甚至一边颤栗着,一边清晰的思考应对之法。
她一个人,实在很难处理尸体,就算勉强拖走藏起来,可必然会留下痕迹,有经验的老手一下就能看出门道。反而会使自己陷入更加被动的境地。
她肯定是要逃的,但不是现在。寨子里守卫严密,她冒险出逃,成功率太低。倒不如,浑水摸鱼。
她下定决心,上前打开房门,随即费力的借助绳索爬上房梁,一动不动,小心翼翼地借助梁木遮掩身形。
大约过了一刻钟,巡逻的人手巡查到这个小院子,看见房门洞开,领头人起疑,进来查看。
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出来,领头人一眼就看见地上躺着的尸体,脸色依然红润,他伸手探去,脸上尚有余温,呼吸却已经断绝。
他一惊,收回手,将这个不大的房间环视一遍,没发现人。
他连忙跑出去警示众人:“快去禀报大当家,那个女人跑了!”
等到外面纷杂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沈清嘉才从藏身的房梁艰难的爬下来。
她瞅了眼门外空旷的地面上的纷乱脚印,心中松了口气。
还好,她赌对了。
杀人凶手犯案后,会着急逃离现场,这是人潜意识里的推断。那个人见着洞开的大门,倒地不起的尸体和空旷的房间,第一个念头只会是自己杀人后逃逸了。
第二个盲区,人在找东西时会下意识往下看,却很少能逆着本能往上搜索。所以,她费力爬上房梁也是因为这个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