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忆瑶难得一见的扭捏了一会儿。但她毕竟是个爽朗的性子,淘气的承认了:“对,能嫁给璟哥哥我可高兴了。姐姐,你知道昌平侯夫人吗,她怎么样,好相处吗?”
沈清嘉不由得想起在昌平侯夫人那里遭到的冷待,心里替江忆瑶默哀了几秒。但还是摸着她的头发道:“你这样好的姑娘,昌平侯夫人没有不喜欢的道理,再者说,不是还有王璟给你撑腰吗?”
的确如此。
王璟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他不再是那个看母亲脸色做决定的人。这些年的军旅生涯已经磨练出他坚毅的底色。
江忆瑶笑得甜如蜜糖,忽然她看到了什么,冲沈清嘉娇俏的眨了眨眼睛,示意她向外看。
沈清嘉回头,赵承策正坐在马上,关切的望向车里。
两个人隔空对视,自有一股难言的甜蜜在心头弥漫开来。
江忆瑶在一边嗤嗤笑。
雨霁天青,晴空万里,远方的层峦迭嶂在云遮雾绕中若隐若现。
马车赶到宁国公府时,已是日上中天。
早在城门时,赵承策与沈清嘉一行人已经与王璟和江忆瑶分开了。
赵承策伸出手,等着接沈清嘉出来。
沈清嘉打量着空空荡荡宁国公府,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虽然,造成国公府厄运的罪魁祸首并不是自己,但,一想到赵承策如今要面临这样家破人亡的场景,心中还是悲凉起来。
沈清嘉把手交到赵承策手中,声音难掩低落:“国公府倾覆后,我曾请求谢公子对府中妇孺施以援手,谢公子应了,可那时,国公夫人不甘受辱,先一步自杀了。是我不好,我该早一点,把夫人接出来的。”
赵承策没有逃避这个话题,他到底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何况那时候,沈清嘉自己尚且自顾不暇。
“是我不好,之前的我太幼稚,借着国公府的荣耀,陛下的恩养,便真以为自己有天大的本事。大难当头,无力自保也就罢了,连对你的承诺也没能兑现。”赵承策低头看着她,最悲痛的那段时光过去了,他也有了旧事重提的勇气。
“你,知道了?”沈清嘉有一丝疑惑,当年沈琼茵替嫁的事,毕竟涉及到宁国公府夫人。有道是不言尊者讳,又何况,死者为大。那人是赵承策的母亲,沈清嘉又怎么能在赵承策面前给他的母亲添一盆污水呢。纵使当时,同赵承策闹僵,她也不忍心在他面前说这些。
所以,赵承策如何得知的呢。
赵承策勉强弯了弯唇角,示意自己没事,他看出沈清嘉眉梢藏得极好的一丝疑惑,回答道:“是谢钰。那次,他走之前,将内情告知了我。杳杳,谢谢你。”
沈清嘉摇摇头:“你我之间不用说这个。”
故地重游,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藏着影影绰绰的回忆。赵承策挑一些有趣的事,讲给沈清嘉听。一个故作无事,不想让对方担心,另一个看穿他的心思,只做一无所知,如他所愿做个欢喜的倾听者。
只是夜半时分,赵承策从床上悄悄起身,沈清嘉还是跟着睁开了眼睛。
他走了,声音很轻,不想打扰自己的好梦。
可是,自己又哪里睡得着呢。
她默默等了片刻,终于还是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