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会挑剧本里有意思的场景添油加醋地演练,最后笑得直不起腰来。
“你会介意我炒cp吗?”那是一部青春小甜剧,有很多亲密戏。
“嗯,很难说。”
“现在这种剧都靠炒cp。我肯定不会假戏真做的,你放心。”
“你要是真动感情了,一定要告诉我。我不会缠着你的。好聚好散嘛。”
“心态这么好啊。就知道你不愁桃花。”辛尔委屈地说。
“这怎么你还委屈上了呢!该委屈的不该是我嘛?”夏然哭笑不得。
“那我问你,”辛尔突然很认真地看着她,“你家冰箱里那盒饼干……是你做的吗?”
“哪能,我哪有那本事。”
“那,是别人送你的?”
“大概是打算送人的吧。反正那都是过去式了。我已经扔掉了。”
“它应该在你冰箱里呆了很久吧。”
“那是因为我早忘了。冷宫里的饼干,”夏然戳了戳辛尔的腰,你不会还要吃它的醋吧。”
“也许吧。反正从来没有人送过我饼干。”
“我送你,你想要什么形状的?”
辛尔搂着她说,“你想送我什么样的就什么样的。”
“好,我已经想到要送什么样的了。”夏然凑近他的嘴唇说道。
“好。”
“到时候给你送去,你可不能分给剧组其他人哦。”
“那肯定不能。”
一天清晨,天还没完全亮,海边静得只剩下浪花声。他们戴着大大的宽沿帽、墨镜和口罩,手牵着手散步。旁边传来一阵自行车的声音,二人收起自己的声音,默默前行着。那声音越来越近。自行车路过他们没有停留,迎面撞上一阵突起的风。车上的小孩“哎呀”一声,手中的画纸向后飘落。
“啊。”三两张画纸似以光速朝欣然的瞳孔袭去,瞬间她的眼前布满了白花花的纸张,像一朵朵看似柔软实则冲击力极强的浪花将要淹没她的眼眸。她下意识地紧闭双眼,转身埋进辛尔怀里一动不动。
“怎么了?”辛尔伸出手搂住她,茫然地看看怀里的夏然,又看看不远处地上的画纸。
“对不起。”小朋友跑过来捡起画纸又匆匆跑开。
夏然依然紧闭着眼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她原本以为那天哭过之后她就可以放下了,她以为戏中的重新演绎会让她彻底走出来。可仅仅几张小小的、薄薄的、彩色的画纸就又把回忆、恐惧、委屈全部勾了出来。她是如此的软弱……
辛尔感觉到怀里越来越重的喘息声,低头看到身侧微微晃动的拳头。他搂紧夏然的背部,身体微微下弯,另一只手包裹住夏然的拳头。手中的拳头在接触的那一刻握得更紧了,接着又渐渐放松了。他用大拇指顺着松开的缝隙试探着打开那只拳头,然后迅速用手掌贴着刚张开的手掌,将大拇指坚定地放在她的手背上,生怕晚一步手掌就会再次缩进去。怀里的呼吸声变得平稳,另一只紧握的拳头也松开了,滑去他的后腰。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睁开眼睛抬起头,墨镜滑落至鼻尖,朝阳的光芒穿透每一个毛孔,世界变得暖洋洋的。
那一刻,她突然产生了想要嫁给他的冲动。她看着眼前这个人——她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也是唯一的家人。
“好点了吗?”辛尔抵着她的额头轻声地问。
“嗯,”夏然松开手转过身,一边走一边说,“我们去吃饭吗?”
“好,那我们往回走吧。”辛尔停下了脚步。
“对哦。”夏然略带尴尬地笑了笑。辛尔牵着她的手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