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启动车子,淡淡扫他一眼,什么也没说,把车子开出去了。
说实话,前阵子北冥那嘴毒得跟抹了砒霜似的,而且恶毒的话空前多,这会儿恢复到以前的沉默模式,林洋还有些不太适应。
他转头瞅瞅北冥,撇撇嘴,低头看手机,车厢就安静了下来。
一直到第二个红绿灯,北冥停下来的时候,车里才再次响起声音。
是林洋在打电话。北冥偏头扫了一眼,听到林洋对电话那头说:
“带个好使一点的锤子,再来一桶粪水。”
【作者有话说】
明天休息日噢,周一见(飞吻)
白斩鸡复仇记
“林少。”
林洋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久候在医院楼下的几个人迎过来,其中一人手里拿锤,一人手里提着几个黑色的严实密封的方块桶。
林洋瞅着那方块,面露嫌恶,本能地后退一步,站定说:“那桶……先放车上,把锤子给我。”
那人麻溜撤走黑桶,躬腰送上锤子。
北冥靠在车门前,朝他锤子瞥了一眼,是一个纯钢八角锤。锤头也就一拳头大小,手柄不过三十公分,但以这白斩鸡的手劲,一锤子下去脑袋恐怕就得碎成渣。
林洋则挺满意地接过,拿在手里掂量了几下,然后一手插兜,一手把锤子扛到肩上,对那些人说:“你们四个跟我来,你……就留这守粪水吧。”
“是。”
“至于你。”林洋转过身看着北冥,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哪凉快上哪呆着去。”
他说完就带着人大摇大摆地走向医院,锤子一点也不藏着掖着,就那么明目张胆地扛肩上,时不时放下来手腕360°抡两圈,悠闲得很,眼神不好的估计还以为他手上拿的是根大号棒棒糖。
北冥看了一会儿,从车里拿了个口罩戴上,又顺手戴了个鸭舌帽,然后合上车门,朝前面那吊儿郎当又嚣张劲儿十足的背影走去。
可能是事先安排,也可能是因为电梯直达住院部层,总之一路畅通无阻,没有人来阻拦危险因素,甚至路上其他病人或家属也一个都没有出现,安安静静的,仿佛不是在医院,而是在无人之境做一场无聊的探险。
从电梯出来,林洋瞥一眼跟上来的狗皮膏药,没说话,吹着口哨目标明确地朝某个病房走去。
拐过弯就可以看见病房门口站着两个保镖,个头不小,因为距离不过四五米,听到动静就转过头来,脸上茫然一瞬,接着面色陡然一变,抬手就去按耳朵上的传讯器。
但还是慢了一步,在开口说话前,他们的耳麦就被林洋带来的三个人窜上去一掌干碎了。
被制服在地的时候,拿两人都还没回过神来,茫然地被迫捂嘴蹲着。
林洋散了散手,下巴往病房门扬了一下,三人也是机灵,麻溜地开门,把两保镖踹进去,再回头做一个请进的手势。
林洋活动了一下肩膀,大摇大摆走进去。
北冥跟在他们身后,林洋进去后他没再动,靠在门边看着门内的情形。
病床上躺着一个人,打着石膏吊着腿,像要起飞,而病床前坐着一个中年男人,这中年男人看见林洋的时候,先是惊讶地堆出笑脸,但再看清他手里的锤子和蹲在门边的保镖时,笑容顿时就僵了。
林洋走到中年男人面前站定,面带得体微笑地看着男人,然后十分有礼貌地打了个招呼:“李叔,你也在啊,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这男人就是李潘他爸,李涛,年近六十,但很精神,五官是个精明的长相。
此刻看着林洋手里的锤子和他身后的人,再看看床上躺着的面色从林洋进来的那一瞬间就变得苍白的李潘,明显猜到什么了,他站起身,就着林洋的话打太极:
“是许久不见了,林少管理着林氏那么大的家业,大忙人了,我们这些老骨头跟不上步伐了。”
谁也没去看床上的李潘,林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把锤头搭在膝盖上,“哪里,李叔看着正年轻,在李氏再坐个一二十年的镇也不再话下。”
“林少说笑了。”李涛面色微凝。
林洋看着李涛,面上还是带着笑,他说:“李叔,我没说笑呢。”
李涛面色僵住了,接着又听林洋说:“这李氏的镇,我觉得还是李叔自己来坐比较好。”
“林少。”李涛闻言太极也不打了,“你今天是来……”
“我?”林洋笑着,然后突然站起身,看着床上的人,“我今天闲来无事,来探望探望令郎啊。”
他说着,回身看一眼面色严肃起来的李涛,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抡起锤子,在李涛瞪圆的目光中,朝着李潘打石膏的那条腿猛然砸了下去。
与此同时,北冥合上了门。
石膏应声开裂,卡擦声响起,叫人分不清是石膏还是骨头,但李潘的惨叫声爆燃回荡,像要震碎所有人的耳膜。
“啊————”
“潘儿!”李涛嚎一嗓子,蹦到床边,手逗唇抖,急急去按呼叫铃。
林洋揉揉耳朵,抱着锤子,冷眼看着这副父子抱头痛哭的场景,边低头欣赏自己的佳作。
北冥朝病床那边看一眼,不出所料,连带着石膏都碎成渣了。
“林少!我李家和你们林家尚来无冤无仇,合作不少,发生了什么你今日要做到这份上?犬子腿伤未愈你居……”
“我们两家确实无冤无仇合作不少,所以我这不是私下仇私下了嘛?”林洋打断李涛,饶有趣味地看着他,“还有,李叔,你倒不如猜猜他这腿是怎么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