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马上就跪在面前请罪的时文之,席情儿稍微移了移地方,她年纪小,经不起别人的跪,既然这个时空是这样尊卑鲜明的地方,她没想过要改变,只能适应,并且适当的调整,让自己不那么难接受,要改变一个时代需要巨大的力量,她不是那种有王八之气的人,再说,改变,不一定就会往好的方向走,她不想背负那些东西。
“起来,这不能怪你,当时那种情况当然是逃命更重要。”钟离夜起身把时文之拉了起来,比时文之要矮上一个头的单薄少年身体此时看起来却明明多了份尊贵。
这是做大事的人,席情儿感叹,果然是生在帝王家啊,驾驭人心的手段小小年纪便使得那叫一个纯熟,时文之恐怕以后是死忠于他了。
“皇兄,我们这称呼要改改了,目标太大。”
钟离夜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情儿,以后你叫我哥哥就行了,时护卫,以后你就叫我少爷,叫情儿小姐,我们就叫你……阿时吧。”这已经算是极为亲近的称呼了,代表钟离夜已经正式接受了时任之为身边人,而不只是因为时文之是忠于他母后的。
“属下遵命。”时文之松了一口气,被大皇子接受是一个原因,还一个原因就是……终于不用再逃亡了,一个皇子一个公主的命背负在他身上,让他压力非常大。
席情儿点点头,表示同意了,能不说话的情况还是不说话比较好,显得暴露得越来越多。可是有些事,还是需要沟通的。
席情儿从口袋里,实际上是从小玉的家里拿了个玉手镯出来放到桌子上,“这是从皇宫带出来的,没掉。”
钟离夜皱起的眉头终于放开了,脸上有了喜意,皇宫里拿出来的东西绝对是好东西,一看玉质就知道绝对是极品,应该能换不少钱,够他们生活很长一段时间了。
“阿时,明天一早你拿着这个玉手镯去一趟凉州城,找个好卖家,小地方买不起价。”
时文之了解,双后接过,“是。”
一夜无话,席情儿睡了美美的一觉,从皇宫出来到现在四十来天,他们只在前面睡了三天的床,然后就是一路追杀,不要说睡床了,安稳觉都没睡一个,时时提高警觉,就怕敌人追了上来,睡觉都是睁着半只眼的。
一大早,时文之就去了凉州城,以他的速度来回一趟估计也得三四天,早餐过后,钟离夜极有礼貌的对店老板说道:“掌柜的,家里的护卫去了凉州城银庄取钱,在下和舍妹恐怕还得在这里住上几天,还请掌柜的担待上几分。”
店老板也是个有眼色的人,明明是个大孩子带着个小孩子,却有着旁人难有的气度,一派从容,看着也绝不是吃白食的,再说,人谁没有个遭难的时候?拉上一把他并没有付出多少,但是对别人可就不一样了,到底,这个小镇上的人还是善良的。
“呵呵,当然没问题,我是粗人,不会文绉绉的讲话,对了,我姓熊,叫我声熊掌柜或者老熊都行。”
“那就谢谢你了,我还想请问熊掌柜一点事,这附近有成衣店吗?想请她帮忙做身衣服。”他们真是把身上的东西丢得干干净净了,情儿的衣服后面被剑划开了,要不是穿了他一件外衣,估计……
要是母后在天有灵看到情儿吃了这样的苦得有多心疼,父后知道了也会难过的吧,毕竟,父皇从小最疼的就是情儿。
“当然有,只是可能没有你们身上那种好料子。”熊掌柜也是识货的人,这几人虽然看着狼狈,但是从破了的衣服上还是能看出来出身良好。至少在这个镇子上没有人穿得起这种衣服,这小地方也没有卖的。
“没问题,能穿就行,那……”
熊老板一拍额头,“看我糊涂的,这样吧,我带你们过去店里,反正一天到晚也没什么人来投宿,叫我婆娘出来看着就行了。”
钟离夜求之不得,这地方第一次来根本不认识路,看了眼妹妹,想到她的伤口,“情儿,你伤还没好,先回房休息吧,以后大概要忙一段时间了。”
席情儿理解的点头,去不去她无所谓,既然钟离夜这么说,那便这么是吧,把身体恢复到最佳状态确实是必须的,未知的地方,未知的危险,还有追杀他们的人,这一切都没法让她安心,只有拥有自保的力量,才能活得肆意,“那我回房了。”
钟离夜点头,看着妹妹上楼,和从里屋出来的老板娘打了声招呼,便和熊掌柜一起出了旅馆,昨晚时文之没有睡觉,去山里打了些猎物卖给这个旅馆,从熊老板那里换到了一些碎银,留给两人以防万一,虽然这点银子做不了什么事,但是总好过身无分文。
钟离夜看不得妹妹衣不蔽体的样子,想着先给妹妹买一套换洗,至于他的,等时文之从凉州城回来了再去买,以前虽然从没为银子费过心,但是至少还是知道这时候,能省还是省着点好。
席情儿从窗口看着钟离夜和店老板离开,这个还没长大成人的男人是她的哥哥,以后,他们两的命运大概也是紧紧联在一起的,荣与辱,没得选择,就算荣她放得下,可是辱……这里没有可以用来牵制她的人,那么,她绝不会受制于任何人。
没有被人限制过自由的人不会知道那种渴望自由的滋味是怎样的,她……偿够了,这辈子,绝不会再让自己落入那样的田地。
在床上背朝上躺下来继续修复伤口,昨夜在小玉家里睡了一晚上增加的那点灵力又用了个精光,她修习功法的时间太短了,虽然做鬼时莫名其妙的在身体里积攒了些灵力,但是真用起来,那就太不经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