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放在龙椅扶手上的手背青筋暴起,看着韩宜之的目光满是森冷。
好一个兵部尚书!好一个韩宜之!
这么听下来,皇帝更是坚定了让江稚鱼上朝的想法。
江昭荣听得是无比炸裂,人都麻了。
他常与兵部尚书一同饮酒,浅谈国事,兵部尚书给出的点子不仅有利于国家,还不会激起民众怨气。
万万没想到啊,他竟是这么一个人!
他的形象和江稚鱼描绘的形象完全背道相驰,江昭荣轻叹一口气。
自己还是懈怠了,身为丞相,居然就这么被蒙蔽了……
安乐侯父子在一旁已经快心焦死了,怎么还没到啊,可是路上出现了什么变故?
来日,他必百倍千倍还之
一炷香时间后,天色大明,众臣都已有些不耐烦,几人缓缓前来。
为首的便是贺言庭,他身姿挺拔,健步如飞,一点也看不出受过伤的样子。
在他身后是两个锦衣卫,锦衣卫中间夹着吕代宗。
吕代宗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眼睛也好似睁不开,双腿无力地耷拉着,只是有一处还仍然挺立着,因其衣着单薄,一眼便能注意到。
众人的视线第一时间落在那处,紧接着又匆忙挪开。
安乐侯父子第一时间冲上前,推开锦衣卫,扶着吕代宗坐在地上。
贺言庭几步走上前来,跪在殿中央:“臣在路上偶遇锦衣卫,便斗胆一同前来,请圣上恕罪。”
龙椅上久久未有声响,江稚鱼抬眸,只见皇帝眼眶泛泪,一脸喜极而泣的样子,突然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亲自走下来扶起贺言庭,轻拍着他的手背。
“好了就好……好了就好!”
饶是见惯了皇帝对贺言庭特殊的臣子们都不由得一惊,对贺言庭的警惕又高了几分。
江稚鱼视线向上一抬,撞上了贺言庭的眼,空气滞住一瞬,他眼神很暗,声音哑了些:“承蒙圣上关爱。”
听到的和亲眼见到的终归不同,皇帝情绪激动,半天说不出话来。
【不是,都说皇帝要喜怒不形于色,你这演得太过了,差评!】
皇帝:“……”
贺言庭:“……咳。”
被她这么一打岔,皇帝收敛了几分,又换成安乐侯父子哭嚎了。
“圣上,求您给老臣做主啊,我儿如今这样,日后可如何是好啊!”
皇帝眼底厌恶之色一闪而过,语气却仍旧平和:“安乐侯,朕已经说了,待太医诊治过后,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你,是不相信朕?”
他的语气虽然平淡,但里面蕴含的警告意味,让人不禁背脊生寒。
安乐侯自知失言,连忙跪在地上:“臣绝无此意,只是见儿子如此,一时失了分寸,求圣上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