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克挑起眉,虽然已经知道她为何而来,但仍旧不为所动:“我不知道我还能帮上你的忙。”他彬彬有礼道:“马尔福夫人。”
男人的称呼让纳西莎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有了豁出去的决裂,像是有人在她眼里斩开了鲜血:“我愿意为凤凰社做事。”
“哦,为凤凰社做事。”布莱克打量着她,纳西莎在他侵略的目光里不自觉地僵硬了脖颈:“为什么?发现你们的主子其实是个不靠谱的家伙?还是你突然幡然醒悟,要做点好事为后代积德?”
或许是“后代”这个词刺激到她,纳西莎的双手绞在一起,几乎要扯烂那些蕾丝花边,“是德拉科。”她压抑着情绪,浑身颤抖:“我是为了德拉科。”
布莱克挑眉,明知故问:“他怎么了?”他道:“上一次我去看望他时,他还挺好的不是吗。”
“不……”在压力面前,纳西莎痛苦地抽了口气:“不是那样……”
“你最好直说要什么。”布莱克沉下音调:“我这里不是忏悔室,如果你还没想好,就最好回去。”
“黑魔王为了惩罚我们,拿走了德拉科的魔力。”女人喘着气,她自己都无法再重复一遍独子所要遭受的劫难,声音在嗓子里仿佛浸满了悔恨和无助,纳西莎咬着嘴唇,逼迫自己继续说:“我希望、希望你们能救救他。”
“哑炮?”
“不!他不会、不会的……”女人眼角瞬间红了一片,她的牙齿咯咯作响:“我的孩子不能是一个——”
她说不出来那个词。
“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布莱克靠回沙发:“再说如果神秘人诅咒了德拉科,你们去求求他,他或许就给他解开了呢。”
“他、他说过的,如果卢修斯表现好,他可能会撤回他的诅咒——”
“那你来我这儿做什么呢?”
“因为他是个骗子!骗子!”纳西莎猛然抬头,剧烈的情绪让她看起来是从未有过的狂怒,至少在布莱克记忆里,他这个姐姐永远是冷静地作壁上观,但此刻她完全丧失了自持,恨不得对那个人生啖其肉:“没有谁会比布莱克们更懂黑魔法——卢修斯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个诅咒、这个诅咒,根本没有撤回的可能!唯一的解,就是他死!”
她的双手紧紧捏住扶手,昂贵的装饰花边掩盖了她青筋暴起的手背,纳西莎的胸腔里爆发了一座火山,那岩浆从她的眼里流了出来,落满她龇目欲裂的脸上。
非常不好看,但很有力量。
布莱克想着,放下手臂,放缓了语调:“所以,你是来寻求合作的。”
“是的。”她把眼泪压在嗓子里:“我可以为你们提供信息,贝拉带来他的命令,今后他们可能会长住马尔福庄园——”
“你又不是食死徒,能听到什么消息?”布莱克看上去非常冷酷:“卢修斯怎么不来?”
“他不知道,我也不能告诉他,卢修斯要面见黑魔王,大脑封闭术还没有好到能瞒过他。”纳西莎放低声音:“我可以用我的办法,你们需要什么,我提供什么。”她毫不犹豫地承诺:“我会付出所有,只要那个人死——”
“勇气可嘉。”布莱克说:“希望你的丈夫听到不会吓得尿了裤子。”
纳西莎擦干眼泪:“他也在用他的方式在保护德拉科。”
“说的真好听。”布莱克不怎么在意道:“不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对吗。以后不管谁赢了,你们总有一个能脱身。”
“你错了,西里斯,我没想过脱身。”纳西莎像是拔掉了脊梁,委顿在沙发上:“我说我会用尽全力,我就会。德拉科太小了,他没办法长期处于诅咒下,如果时间拖得太久——”
她说不下去了,泪水又一次顺着眼睫滑了下去,即使布莱克明知她仍旧冷漠、偏执,但此刻她对德拉科的爱确实是真的。
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邓布利多的嘱咐在脑海中响起,格兰芬多别无选择,只能握住她的手,毕竟,多一个人在食死徒内部,总比只靠斯内普一个人要强得多。
“这件事情我会跟邓布利多汇报。”两人站起来,布莱克摆出送客的姿态:“如果有需要——”他想了想:“我会让克利切联系你。”
此番大起大落之下,女人已经冷静下来,她听见这个名字转过身,脸上划过一丝惊讶:“它?”
“即使你是它喜欢的‘西茜小姐’,但我姑且还算是他的主人。”布莱克双手插进口袋里:“一次告密也不会让它突然改姓马尔福。”
纳西莎那双灰色的眼睛从他身上掠过:“不。”她低下头:“我的意思是,你还愿意用它。”
“这不是凤凰社最爱的‘浪子回头’戏码?”
马尔福夫人摇了摇头,刚才的保证足以让她被伏地魔撕成碎片,但她没有别的出路了,自己以后将与眼前的人联系更加紧密,甚至会超过她的亲姐,可这样看来,布莱克家族最后的高贵比她预想到的要稳妥许多。
“你变了,西里斯。”纳西莎在走入飞路网的最后一刻重新看向他:“我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你,但无疑这样的布莱克让我更有信心。”
布莱克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纳西莎随着一道绿色的火光消失在壁炉里。
我有改变吗?
他扪心自问,但不及多想,身后传来谨慎的脚步声,男人回过头,看见斯黛拉出现在楼梯口,她好像有事要说,但碍于纳西莎在楼下,所以一直在焦急地等待。女孩的神情慌乱又克制,长麻花发辫随意搭在肩上,她的眼睛亮亮的,指缝里露出一截细长的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