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里的李越格一张俊美冷峻的侧脸,唇角挑着一点放肆,被奢华的灯光衬得一股子邪气,下面有一段关于他的文字不知道是褒是贬,写的挺邪乎的,用词夸张得把李越格自己给看笑了。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李越格不以为然地把报纸丢一边,没过几分钟接到了许肖廷的电话,那边笑的猥琐,“那新闻写的挺有才啊,李少你摇身一变就成吃喝嫖赌五毒新贵了!”
“滚你大爷的,你怎么不接着把下面关于你的看完了再打电话。”
许肖廷那边过了么叫秒,爆发出一句惊天动地的,“我操你大爷,老子要把这个编辑弄死!”
没办法,徐大少爷被写一成男公关了。谁叫他穿的那么骚包。
李越格觉得这是小事一桩,但是传到要面子的李名岑耳朵里就变了点味,居然还从北京回来了。
李越格觉得老头子最近有点怪,对他苛刻的厉害,一点小事都能琢磨出好几个味来。
“几号开学了?”李名岑没和他提金燕的事,话题扯的有点远。
“三号。”
“x大?”
李越格挑一下唇角,“爸,你还能知道的再多一点。”
“听说你把一北的志愿改成了x大?”
“他考的比预料的好,报别的学校太亏了点,我想帮他。”李越格不慌不忙,脸上的表情从容淡定。
李名岑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着自己儿子,“以前你不是想当兵么,我想送你去部队里历练几年。”
“爸!”李越格眼皮直跳,声音不由自主地拔高了些,“我现在不想上军校。”
“我希望自己的儿子比别人更有出息一些,这是一条不一样的路,我希望你靠自己的能力走下去。”末了又加一句,“玩了这两年也该收收心了,十八岁不是小孩子了,我希望你早点懂事。”
李越格微微皱眉,这一次没有再反驳,只是暗暗捏紧了拳头。
这是他父亲给他安排好的路,他很清楚,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
李一北在上楼时看到门口阴影里斜靠着强抽烟的李越格,一身黑色的衬衣,鬼魅一样无声无息。
“哟,杵这里吓人呢?”李一北走到门口,掏了钥匙开门。
李越格拽了一下他的手臂把人拉到面前面前,吐了一个烟圈在他脸上,“看你最近好像过的挺舒坦?”
“那是。”李一北笑笑,不知道李越格玩的哪出。
李越格摸摸他的脸,“有时候真想操死你。”
说话转身就走了,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的楼道里。
李一北静默了一会儿,转身进门,很重地摔上门。
一些回忆
李一北在无聊了一个假期后还是拎着那张被揉的要狗屎一样的通知书去了北京,坐在尚未提速的火车上,摇晃的车厢和杂乱的气味熏得想要反胃。
十几年的时间变了很多东西,也有一些东西一成不变,比如九月份拖着行李箱挤火车的学生,过道里神色疲倦漠然民工,挨蹭着挤在一起,将空气发酵成一种需要努力适应才能忍受的味道。
李一北穿一身白衬衫牛仔裤坐在靠窗的位置,清秀白净,在嘈杂灰色的环境里显得有几分突兀,但是他知道自己和这些人其实没什么分别。
虽然很多次说过重新开始,但只有这一次是抛弃过往的解决姿态。他需要慢慢去改变很多东西,比如散漫,奢侈,还有不切实际的骄傲。
“要吃点东西吗?”邵颐从书本里抬起头来问他。
“吃不下去,你自己吃吧。”李一北看着窗外山峦倒退,想着以后的打算。
“总不能一直这样不吃东西吧,不吃更难受。”邵颐咬着一块面包,神色看上去比李一北还要平和。
两个人坐在一起,比起车厢里的其他活跃的新生显得冷淡得多。邵颐也不是不开心,就是一个理想实现后内心空的厉害,而且高考还有点失眠,偶尔睡着也总是做梦,很多片段都关于曹琛,时常把他惊醒,那些寥落的快乐的时光,几乎要被这种记忆摧毁殆尽。
在最初相识的那段时间,他们确实有过一些开心的记忆。
第一次遇到曹琛是在学校门口,下着雨,一个很瘦男孩子站在马路正中间,车子摁着喇叭从旁边呼啸而过,偶尔还夹杂着几声司机的大骂声。
从门口涌出来的学生唏嘘的看着这一幕,站在边上看热闹。
邵颐看的心惊肉跳,以为男孩是吓呆了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脑子里想的什么,跑过去就把男孩子拉了过来。
四目相对的时候邵颐很惊讶地松了手,他以为自己将女孩子错认成了男孩。
“他妈的谁要你多管闲事?”漂亮男孩竖着两条清秀的眉毛,眼神凶的像狼一样,这回是死也不会让人认错了男孩子模样了。
邵颐莫名的被人凶一顿,一下子有点无措,愣在那儿微微涨红了脸。
“操,你他妈红什么脸?”男孩子恶劣地掐他的脸一下,表情和要吃人一样。
那一年他们刚上初二,恶魔曹琛已经扬名学校,那天会在雨里站路中间招车子撞,就是因为家里司机在路上出了点事故没能准时来接这位小少爷。一个不消停,随时折磨人。这是很多人给曹琛的评价。
邵颐对这个人却只闻其名不知其人,非常无辜的踩中狗屎,给自己埋了个后患无穷的祸根。
曹琛从小最恨别人对他的长相发表看法,长到少年后,总会收到来自同性的一些异样目光。
少年曹琛就在这些目光里无师自通地明白了一些过于早熟的东西,并且非常介意的怀恨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