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很在意,我讨厌别人干涉我的事。”李一北抱着水杯,指腹摩挲着冰凉的玻璃,语气很认真。
“今天会遇到你确实是意外,梁既平能力很强,也是个有主见的人,他如果没有条件地重视你,只能说明他是真的欣赏你,所以你不用想这么多。”
“那你这一年多都在忙什么?为什么我一点你的消息都没有。”
“也没忙什么,我那两个哥哥斗得厉害,家里很多生意没人管,蓝择逼着我学管理,平时看我很严。东升是蓝城名下的产业,他一死那些股东就开始蠢蠢欲动,如果不是蓝择手段太激烈,我可能都没机会来北京。现在东升就是个烂摊子,棘手的问题很多,一下子也恢复不了元气,以后有得头疼的。”
李一北无奈一笑,“你二哥不是手段太过,而是太狠毒,很多艺人并不容易,就算作为棋子,这样的结局也太惨了点。”
“你很喜欢这个圈子的工作?”蓝抒问他。在他的印象里李一北并不是很感性的人,他更在意自己的感官和利益,自我得甚至有点小自私。
会说出这样的话,不太像他的性格。
“没有特别喜欢,只是想做好力所能及的事情,何况还能赚钱,实在再好不过。如果不是出这种意外,《擒王》这个电影应该能大赚一笔,话说回来我也是被你们家斗坑到的一个。”
“抱歉,也许以后我能补偿你。”
蓝抒配合李一北开玩笑,气氛就在这种随性的谈话里变成曾经熟稔的无所顾忌。
晚上李一北做饭,蓝抒在边上和他闲聊打下手。
绍颐回来的有些晚,还没进门就听到了说笑的声音,然后才看到餐桌边的蓝抒。
“就等你开饭呢,菜都快凉了。”李一北招呼绍颐过来吃饭。
“好久不见了,绍颐。”蓝抒彬彬有礼地微笑问好。
绍颐僵了几秒钟才勉强地笑了笑,“你好。”
他已经过了假装无畏无惧的年纪,学会用更有效的微笑代替冷漠的面具。
但是不管哪种面具,里面藏的都是真实的恐惧。
饭桌上的菜肴对三个人来说太多了点,绍颐一直低着头吃饭,几乎一句话都不说,每次蓝抒一开口,都会神经质地担心听到“曹琛”这个名字。
他发现一个奇怪的事实,时间并没冲淡曹琛留给他的影响,甚至因为年岁的累积和成长,以另一种更加深刻的形式变成烙印。
无法忘记,比纯粹的憎恨更加可怖。
这顿饭因为绍颐的反常吃得有些沉闷。
李一北送蓝抒下楼,要上车的时候蓝抒才问,“你一直在照顾绍颐?”
“可能说成他照顾我更确切一些,他很成熟懂事,只是不会处理感情问题。怎么,你还有别的事?”
“曹琛提前修完了四年的课程,完成了和他爸爸的协议,估计这个寒假就能回国了。他对绍颐的在意你可能无法想象,曹琛的性格我很了解,占有欲超强,性格又偏执暴戾,很容易伤害到旁人,所以你还是不要和绍颐相处的时候还是小心一点。”
“简直和李越格的口吻一模一样,”李一北不太在意地挑了下眉,“这样的话我已经听了很多遍了,绍颐对我来说不仅仅只是朋友,我也可以对他偏执和在意,为什么要因为一个曹琛就疏远他?绍颐也需要更多的朋友。”
蓝抒安抚他,“他们的事我并不关心,我只是不想你受到伤害。”
李一北笑笑,“我不是易碎品,没那么脆弱的。”
意外表白
东升这次的变故受冲击最大的就是做为中流柢住的一线艺人,不但名誉扫地,许多广告代言和即将上映的片子均受影响,原本排好的档期也被无限期延后。东升内部一片缄默沉寂,外界各种艺人遭胁迫压榨强制拍戏和陪酒接客的流言已经盛嚣尘上,讨伐和抨击的声音也一浪盖过一浪,舆论焦点显然已经从艺人的失德和不择手段转移到了东升上。
这种统一口径的改变开始于贺容。
谁也没想到最开始洗白的会是板上钉钉早就被断言没法翻身的贺容。
这也只能证明贺容确实很有后台,危机公关团队也很强大,不但短时间内主要媒体集体转口风,之前已经散播出去的负面新闻也被逐一否定,还有一堆圈里圈外的人出来做证人。
贺容在自己的发布会上痛哭流涕,逻辑思维却敏捷异常,和下面早就打点好的记者有目的地一问一答,很容易就把不明真相的观众绕进了圈套里,让人相信这一切其实是东升有意陷害。
其他受害的艺人原本没能力和东升抗衡,出事之后都沉默非常,但是有贺容的例子,他们似乎又看到了希望,学贺容的那套,栽赃嫁祸,混淆视听,一个个比窦娥还冤。
但是是非非很多心里都清楚明白,东升的运作确实很有问题,但这条路确实是他们自己选择的,花更少的时间赚更多的名利,当然要以另一种代价填补。
东升既然恶名在外,手段也一向强硬,这次被反咬一口,又有很多艺人相继解约,干脆做得更更绝,公布了几份艺人陪酒的价格单之后又放了一些艳照和视频出去。
许多艺人还是哭诉控告说自己陪客上床是被逼迫要挟,但是一阵舆论风暴过去,这些人都销声匿迹了。
唯一躲过这场灾难还能站在镜头面前的只有贺容。
而他和李一北的争斗这一次才算真正拉开序幕,因为贺容一直认为他这次遭殃是被李一北算计的。
贺容一直对他抱有匪夷所思又强烈非常的敌意,有点可笑,但是相当的有威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