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惜啊。”容长老对着那?道人影招了招手?,慈祥道,“过来。”
桑云惜依言走到了容长老的身旁,半跪在地上,弓起身体?,全?然的天真可爱。
“师父许久都未这样唤我了。”这话刚一出口,桑云惜就红了眼眶,有些哽咽道,“我还以为经过上次那?事,师父已经厌烦了云惜,不?想再管云惜了。”
看着她那?张与发?妻相似的容貌,容长老苍老的面容闪过了一丝感?怀。
他此生算不?得光明磊落,唯独对发?妻亲子,因着那?几分愧疚,算得上用心至极。
因他容家布下?的献祭之阵必须保密,他被逼无?奈,只能?杀死了发?妻。而儿子容明晟更?是因卜算命格之事,被迫流落在外多年。
再之后,就是阴之淮和桑云惜了。
尤其是桑云惜,容长老甫一见?她,就觉得恍若见?到了曾经的发?妻,天然就带着几分好感?。又因她是长水桑家之女,而桑家这些年有发?达之势,容长老更?是对她多出了几分照顾。
“你这孩子,勿要多想。”容长老放下?手?中之物,叹了口气,“只是当日被当众叫破,为师若不?罚你,难以服众。你啊,此后做事也更?细心些,没得被人抓住了把?柄。”
“说了这么多,云惜,你可明白为师的苦心?”
桑云惜的眼泪一下?就滚出眼眶,哽咽道:“云惜明白。”
她当然知道,容长老在很多时候都在偏向她。
可偏偏这次,他却?没有管她,害她出了大丑。
扭曲的愤怒与怨气在心底滋生。
桑云惜低着头道:“以后云惜都听师父的,再不?敢妄自行动。”
“为师知道你受了委屈。”容长老拉起了桑云惜,将木匣交付于她,“来,这里有件事要交给你。”
桑云惜看着木匣中的东西愣在了原地:“这、这是——!”
“玉容剑。”
桑云惜目光一闪:“这是小师妹的佩剑。”
“是啊。”
容长老抚了抚长须,笑得一派道骨仙风:“当日之事已经查清,你小师妹虽行冲动,却?没有对晟儿出手?,公正起见?,这剑理应还她。”
桑云惜闻言,担心道:“话虽如此,可我当心看六师弟形容憔悴,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样,实在是可怜……”
“他大抵是被吓住了,问他发?生了什么,他却?也只模模糊糊双补上来。”容长老摆摆手?,似是叹息又似乎有些欣慰,“如此来看,你小师妹的剑法当真是极为厉害啊!”
桑云惜拿着木匣的手?不?自觉地用力,后牙槽都快咬碎。
怎么又开始夸桑宁宁!
桑云惜嘟起嘴,娇声道:“师父,你怎么总是夸小师妹呀。”
容长老见?时机已到,微微一笑,再次开口。
“你小师妹剑法确实厉害,但为师也有担心之处。”
桑云惜一听,顿时站直了身体?:“师父是指?”
容长老道:“剑修之剑如彼之半身,然而若是修心不?成,即便剑法再厉害,也是无?德无?能?之辈。”
“云惜,你代为师,将此剑归。但要记得观察一下?你小师妹的神情举止,倘若她顽劣难驯,还不?以为意?,便不?要给了。”
容长老贯来如此。
当事情不?威胁到他的利益时,慷他人之慨是他最拿手?的手?段。
桑云惜眼神闪了闪,瞬间领悟了容长老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