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王笑着点点头:“恩和母亲同我母妃不光是同一家族,更是同母的血亲姐妹。”
陈雁行宛如被一道雷劈了天灵盖,眼睛圆睁,话都说不出来了。
萧王又补了一句:“所以恩和是我的姨表妹妹。”
“表妹妹啊……表妹妹……”陈雁行嘴里念念叨叨地,实则魂已经散出了去,跟玉皇大帝、如来佛祖、西天王母、地藏菩萨挨个见了一遍。
“你可真是能瞒!还茶庄,还三日后!”陈雁行把乌恩其的肩膀一阵前后乱摇。
乌恩其叫冤道:“我初来乍到,根本不知道那是殿下的地方啊!”
萧王道:“好了,你们两个好朋友话也说开了,咱们该说正事了。”
如今三人在萧王的地盘上,自然必不像上次会面时那样匆忙。萧王好歹是实权的王爷,跟那时的乌恩其比起来不知厉害多少。
“先容我问一句,赵王为什么要针对安江寺?”乌恩其道。
话题回到安江寺,乌恩其这才想起来,她身上还带着从慧贞和尚那儿抢来的东西。
她掏出那张迭的四四方方的宣纸,缓缓展开。
这上工工整整的写了许多字,只是她也认不出来几个,便递给萧王:“您先帮我看看,这写的是什么。”
“睁眼的瞎子,”萧王笑完她,才读道:“飞雪没马,转沙场鼓迭……”#
乌恩其并不怎么识得南国文字,她本身见过字儿也极少,能让她倍感熟悉,从签文上就认出来,甚至不惜兜着圈子从慧贞和尚那弄到手的,自然只有一个人:
裴峋。
琴音
萧王读完那首词,问道:“你从哪儿找来的这么一个东西?”
“可有注明这是何人所写?”乌恩其没回答,反而又提了个问题出来。
“右散骑常侍柏家的公子,柏家早几年前就被抄了,压根没留活口,所以我说你这东西来的奇怪,”萧王说着说着,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哦哦,原来如此。”
陈雁行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
乌恩其点点头,直接把这个话题揭过,转而说起别的事情来:“我这有个小生意,殿下要不要参进来?”
她挑着重点说了晒盐一事,告诉萧王盟友已经拉好了,就缺个销路。
萧王欣然应允:“想不到草原上还有盐湖这等奇妙之处,你尽管弄,多少我都吃得下。”
陈雁行也颇为惊讶:“贩卖私盐,抓住可是要掉脑袋的。”
“草原没有这一项律法,”乌恩其哭笑不得,“要是南国律法能冲到草原上把我捉走,我也认了。”
乌恩其又与萧王商讨了许多日后之事,陈雁行因为不大清楚状况,只偶尔插一句话。
“您怎么来这地儿的?我原本还准备在这暂留几日就去京城找您。”乌恩其说。
陈雁行一拍脑袋:“还没有问问为什么赵王要咬着安江寺不放。”
萧王解释道:“替他和草原传情报的商队几个月前被人劫了,东西没少丢,更要命的是不知道书信有没有泄露出去。
因为出事的地方离城里不远,他便觉得这儿有我的眼线,安江寺当时刚从京城搬迁过来,就被盯上了。”
乌恩其问:“那灵宝天尊像的事情,怕就是他提前做的手脚吧?”
“父皇近年来越发沉迷求仙问道,各种各样的塑像也不知送出去了多少,我也没有刻意去查过,”萧王说,“在塑像上动手脚,起效太慢,这估计只是他的一个后招,只是安江寺本就与我毫无瓜葛,他怕是查不到什么,急了。”
乌恩其接上:“恰巧像就在今日这么一塌,他怕是收到眼线的情报后,立刻兴冲冲赶来了。”
陈雁行道:“可殿下又为什么会刚好赶到?”
“我本来就要从茶庄取证据,谁知道刚好碰上这么一出,又遇见了恩和。”萧王耐心地解释道。
说完,她笑了一下道:“其实我们二人前后脚到这儿来,都是参加婚礼的。你们什么时候回草原?”
乌恩其道:“我们也准备办完事就回去,但现在和您碰上了,您帮我想想办法嘛?”
她说了一下孟和与蚕的事情,又说:“我在二剑,遇到了两个人……”
萧王了然:“把人派去草原之后,我们其实就几乎不再会联络了。这些年来暴露了很多人,你见到的那个是我手里为数不多站住脚跟的,这才能传一些情报出来。”
“既然都不再联络,南国就不怕他们叛变吗?”乌恩其问,“也没有情报,岂不是像泥牛入海似的?”
“你还知道这词儿,”萧王笑笑,“敢放他们去,那自然是手上有把柄。有些人做的事儿,也不需要让外面知道。”
乌恩其明白了,陈雁行还问道:“什么呀?你们怎么就明白了,有没有比如……”
萧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来,拿盒子拿缎面裹着,做的很是精细,递给乌恩其道:“比如这种东西?”
“这是什么?”乌恩其接过来,疑惑道。
“蛊,”萧王回答道,“别随便开,你要是找不着机会,可以想办法给鸩或者鹭,她们谁都会用。”
萧王一连报了两个鸟名,乌恩其一回忆起雀溪,便知道她指的这两个人是喀鲁王后宫里的那二位。
她郑重地将这个小盒子收起来:“多谢……”
“我得走了,蚕的事你明日来茶庄,自有人安排,”萧王温柔道,“还有我知道的名单,给你一份。”
走在回去的路上,陈雁行的脑子里还乱七八糟的,东一句西一句,说个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