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趁几人注意力在高秀身上时,快速起身奔向高秀,顺势拔下甘宁腰间的刀,直接划开高秀的脖颈。
一切都始料未及,此事发生就在一瞬之间,等众人反应过来时,高秀脖子已经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孙谦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随即哽咽喊道:“辰儿!”
甘宁率先反应过来,急忙夺过魏辰手中的刀,将他从高秀面前拉开。
高秀双手捂住自己的脖子,因鲜血从喉间涌出,根本说不出一句话,他死死盯住魏辰,不敢相信他就这样被杀死。
高澄赶紧跪着朝高秀挪动,那双带着铁链的手也跟着帮忙捂住脖子,不知所措哭着喊道:“秀儿,我的儿啊!”
说着又朝宋宓几人跪着不停磕头,“求两位大人救救我的儿子,求求你们了,救救他。”
魏辰被甘宁拉着,见高秀已然是活不成了,陷入癫狂大笑,“你就该死,老天不收你,那我就自己动手!”
秦玉珍也跟着狂笑起来,“善有善终,恶有恶报,杀得好,杀得好啊!”
宋宓看着下方陷入的混乱,愣了一瞬,他们都是疯了不成?
徐长风赶紧命人将几人全部分开,让其离死去的高秀远些,再传衙役赶紧将高秀尸体抬走。
魏辰站着歪头颓丧着看向众人,嘴角一直擒着笑。
孙谦整个身子都在发抖,嘴唇也是一直抖得合不上,他看向魏辰,痛心道,“辰儿,你糊涂啊!”
“表舅,我不后悔。”能亲手杀了高秀,他不后悔。
他笑着抬头望天,仿佛能看到苏怡在朝他招手。
“表舅,我死后,希望你能将我和苏怡葬在一起,这样我在地下就能和她在一起了。”魏辰回头看向孙谦,微笑道。
孙谦还未回味过来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看到他勾起的嘴角溢出了血,随后便倒了下去。
离西陵
甘宁手还扶着魏辰,见他口吐鲜血,捏开他的嘴唇,便知他已服毒自尽了。
他将手中的人轻放在地上,孙谦朝魏辰扑过去,嘴里不停喊着:“辰儿啊!”
他不断捶胸,竟就这样抱着魏辰的身体哭了起来。
宋宓缓慢走到几人身边,完全没想到魏辰竟然以这样的方式死去。
高澄还未从高秀的死脱离出来,又见杀死自己儿子的凶手也跟着自裁了,一时不知该找何人要说法。
徐长风嘴唇抿紧,朝宋宓看去,背在身后的手握成拳,发出咯吱声音。
直到傍晚,锦衣卫的人将一切处理干净,整个县衙都被阴霾笼罩。
徐长风看着高秀和魏辰的尸体被带走,他坐在椅子上,眼神阴鸷得可怕,他忽而起身,朝后院走去。
宋宓一人站在院中,不知在想些什么,徐长风一来就看到她的背影,二话不说拔出绣春刀,朝宋宓挥去。
利刀出鞘的声音划破长空,宋宓感到背后的危险,侧身躲过,只见刀刃自她面前掠过,差一分就能伤到她。
宋宓倒退一步,朝来人看去,知道方才他是下了狠手,怒道:“你疯了?”
徐长风于空中挥了几下,收刀入鞘,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她身旁,侧首厉声道:“我说过,你若是碍了我的事,我绝不会留情。”
宋宓皱眉看他,“你什么意思?”
“你私自去地牢见魏辰那日,到底同他说了什么?”
闻言,宋宓悟了,他这是为了今日之事找她算账来了。
“总归是些无关紧要之事,怎么,徐镇抚感兴趣?”宋宓轻笑道。
徐长风冷笑,冷不防掐住宋宓脖子,将她按在柱子上,“甘宁这么巧就站在魏辰身边,魏辰这么巧就能拔出他的刀杀了高秀,若这一切背后没有你的推波助澜,你觉得我会信?”
宋宓背部的伤刚好被撞到,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她抬头撞上徐长风那双阴冷的眼眸,嘴角勾笑,她就说,徐长风没有那么容易忽悠过去。
“那又如何?你有证据是我授意的吗?众目睽睽之下,谁都知道是魏辰自己夺了甘宁的刀,从而杀了高秀的。”她一脸不在意,压根就没打算瞒着徐长风这件事。
“那又如何?”徐长风反问,他赤红着双眼,完全被她这副模样惹怒,“那是两条人命,就被你如此轻描淡写而过,宋宓,你真对得起世人对你的看法。”
宋宓也有些怒气,不顾背上的疼痛,她用力掰开徐长风的手,“你难道就没有杀过人吗?还是说,我们的徐大镇抚只许自己杀人,不许别人这样做?”
徐长风被她推开,她捂着自己耷拉的肩膀,继续道:“高秀本就该死,我只不过是还了魏辰的愿,至于魏辰,他自裁是他自己的选择,你少在这跟我装什么圣人!”
不,不是,不该是这样的结果,徐长风下意识想要反驳。
他只是觉着魏辰不该如此做,高秀马上就会被处死,他实在不必选择这样的结果,若是不杀高秀他还可以活。
宋宓见他沉默,又道:“都是为自己的利益而为,你在这跟我叫嚣什么?你若怪,就怪主导这一切的人。”
宋宓说完便转身离开,徐长风一人站在原地,看向宋宓的背影内心五味杂陈。
宋宓回到自己房中,急忙脱下上衣查看自己伤口,方才徐长风推她时用了十足的力,这刚好的伤口只怕是又裂开了。
果然,待宋宓一看,早已结痂的伤口此时又渗出些血,她赶紧再用药敷住。
……
待所有事情结束,徐长风已经秘密写了书信给关蘅带回京城,此事有东厂参与,当初高秀能够金蝉脱壳乃高毓利用职权所为,确实与陆千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