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甘宁拱手,朝后挥手,勇士营的人立刻将人团团围住,逼着他们往皇宫里走。
才刚入午门,宋宓就听到里面整齐的喊声,走近便看到那些学子跪得整齐,高呼要处死她宋宓。
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宋宓来了”,那些学子立刻掉转身子往她这处冲过来,嘴里旁着:“宋宓阉贼,杀了她。”
左庭玉看着一群白影朝这来,低声骂道:“他们真是疯了!”
可不是疯了嘛?这是哪里?这可是皇宫,他们如此乱来,可有想到什么后果?
宋宓看着冲上来的人,刀未出鞘,直接将那些人打倒在地,随后看向胡征和白耀,“还愣着看什么?还不赶紧将他们押住?”
二人反应过来,带人将那些人死死扣住,这些学子本就是读书人,武力比不得这些武将,没一会儿就被压制住。
宋宓扬声道:“我不管你们到底是受何人指使,但你们应当明白强闯皇宫是何等大罪,我想你们读书人,应该会好好想明白的,可别让人当了刀使。”
“呸!”其中一人朝宋宓啐了一口,又朝自己人大声喊道,“别听她的,十一年前她父亲谋逆,姐姐蛊害皇上,她宋宓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宋宓脸色唰的阴沉下来,握着刀的手捏得发白,没有再同他们废口舌,转身往奉天殿去。
她将横刀交给旁人,一步一步走上台阶,撩开衣袍直接朝里跪下,高举手中卷宗,大声喊道:“臣宋宓,有冤情要奏!”
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她这道声音,方才还叫嚷着的学子停止也往她那看去,不知她这闹的是哪一出。
殿内的成化帝听到宋宓的声音,心中的重石终于稳稳落下。
跪在外面的人见奉天殿门缓缓打开,里面传来浑厚的声音:“何事要奏?”
“十一年前,胡皇后于后宫施行巫蛊之术,还有胡太保谋逆一事,皆是有人陷害为之,而此人,乃是庆远侯周知远!”
阶下一片哗然,又听宋宓道:“微臣要告发庆远侯,残害良臣,串联后宫太监刘玉,陷害皇后,微臣手中有刘玉供词为证。”
被勇士营带进宫里的朝臣不乏有周知远的人,听见宋宓这般说,立马驳斥:“胡言乱语,当年胡晋卖官鬻爵,同先皇后互通书信的证据确凿,你手中没有证据,岂容你随便编造一段谎话来污蔑庆远侯。”
宋宓侧头回首,那双眼睛如鹰眼一般,迸射出寒光。
恰在此时,徐长风带着人赶到,朗声道:“谁说她没有证据的?”
他疾步略过那些人,走上台阶同宋宓跪在地上,朝殿内道:“皇上令臣彻查当年巫蛊案一事,臣已查清,幕后之人,乃庆远侯周知远!”
“你们是疯了不成?”人群中有人惊呼。
徐长风继续道:“尚英已尽数招供,当年巫蛊案和胡晋意欲谋逆一事,皆是由周知远所为。”
“还望皇上下令,立刻将周知远收押刑部听审。”
说完他同宋宓叩首,额部贴在手掌,等着殿内的成化帝做最后的决策。
许久,殿内一抹明黄由暗中而出,最后成化帝身影显露在众人之中,道:“传朕旨意,令庆远侯入宫。”
庆远侯府内,周知远一直在等着消息,郭继和苏城的消息未到,反而接到了成化帝让其入宫的旨意。
他刚出庆远侯府,便看到胡征带着金吾卫侯在府外,如此阵仗,周知远心中也猜中了七七八八。
大概知道劫杀刘玉和尚英的事情失败,他叹了口气,异常平静,不知是认了命还是有其他的想法。
破釜沉舟(中)
周砚安还在大理寺,与他当值的人见他似乎还不知道侯府已经出事,于是对其告知。
周砚安听闻后连卷宗也没再继续看,急忙离开大理寺,待他回到侯府时就看到金吾卫将侯府围了起来,周知远被胡征押走,他想也没想便上前拦住。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胡征睨了一眼周砚安,神色傲然,“皇上有令,庆远侯乃十一年前巫蛊案罪魁祸首,现押入宫中审问。”
怎么会?周砚安愣了愣,僵硬转头看向周知远,眼神带着询问。
周知远目视前方,刻意忽略周砚安的目光,未来得及和他说话就被胡征强硬带离侯府。
周砚安慌不择路跑回侯府,府邸里里外外都被禁军围住,他来到大堂,方银珠和周砚宁被扣在这里,不得离开侯府半步。
方银珠和周砚宁见他回来,立马从椅子上起身,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周砚安冲到方银珠跟前,问她:“母亲,到底怎么回事?父亲怎么会被金吾卫的人带走?”
还有说周知远是巫蛊案凶手又是怎么回事?他心中疑惑良多,企图方银珠告诉他真相。
可方银珠不知该如何同他说,支支吾吾半天,撇过头去。
“娘!”周砚安急了,“到底怎么回事?”
方银珠眼神躲闪,缓缓坐回椅子上,继续瞒着不告诉他,“这事你不必管!”
“我不必管?我爹都被带走了你让我不必管?”周砚安面上焦急,他又看向周砚宁,见她同样不敢直视自己,便知道只有他一人不知发生了什么,直接怒道,“全都在瞒着我是吧?那我进宫,我去见皇上。”
说着他就要冲出去,方银珠在他身后喊道:“站住!”
周砚安丝毫不理会,一心要进宫,方银珠紧跟在他身后,一路追着他喊:“周砚安,你给我站住!”
周砚安脚步不停,一路奔向大门,在快要出去的时候立马被人拦了下来,那些人道:“皇上旨意,侯府任何人不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