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后成化帝不仅没有降罪于胡晋,反而下令将那些涉事官员革职查办,更甚的直接下狱,而他父亲便是在狱中被万西华的人下毒致死。
文臣阵营也是从那件事看出,成化帝是下了铁心要对他们动手。一旦涉及他们的利益,那他们便会不计代价,也要阻止成化帝,闹到最后,便是胡晋入诏狱,胡皇后被废,胡家倒台。
“想必你们也听闻周太后身边有一自扬州而来的女子吧?”赵世安看向他们。
徐长风瞳孔微缩,世人只知他是周知远的妾生子,却少有人知他的生母便是那溺水而亡的徐淮月。
赵世安继续说:“周太后对外说是其侄女,晓其内情的人都知道,那女人是周知远当年在江南留情的女子,且那女子当时还带了一个孩子。”他说着看了一眼徐长风,“想来还活着的话也如你这般年纪。”
宋宓心中发笑,正主就站在赵世安面前,他竟然不知。
赵世安又想到什么,朝徐长风走近,“哎”了一声,“你也是周知远儿子,这些你应当也听闻了吧?听说那女子叫什么……”
徐长风接他话道:“徐淮月!”
“对!就是徐淮月。”赵世安一拍大腿,也想了起来,指着徐长风还要说,而话到嘴边突然卡住。
他想起来徐长风也是周知远妾室所生,又是姓徐,隐隐觉着不对,“当年徐淮月出事,传其子失踪,你不会就是那个孩子吧?”
徐长风冷着张脸,让他猜:“你说呢?”
赵世安看向站在他身旁的宋宓,对方表现淡定,仿佛早已知道此事,他呵呵一笑,“我说呢。”
既然他们有同样的目的,赵世安索性也不瞒着了,将自己所知道的坦言相告:“当年我父亲死后,姐姐不久便也悬梁自尽,那传话的宫女混在葬送队伍里才逃得出宫,当时她身后有人追杀,找到我时才咽的气。”
赵世安不会忘记,交到他手上的那封信信被血染红,她浑身都是伤,将信交给他后便咽了气。
柳暗花明
尚英乘坐马车前往庆远侯府,到了后便由人领向周知远书房。
宋宓打探秋月母亲一事周知远已经知晓,接走秋月母亲及小妹一事当年乃是尚英前去办的,至于被藏在哪里,就连他都不知道,宋宓想要查那还真没那么容易。
不过,宋宓不知道怎么行呢?他这个陷阱可是为宋宓准备的,少了他,这场戏可怎么演下去?
“适当给宋宓透露些消息,不然我们这戏台子可不就白搭了吗?”周知远闭上眼睛,不知在想着什么。
尚英倒对他佩服得很,其手段狠厉,不仅能狠得下心利用自己的亲生儿子,就连自己亲姐姐都下得了手。
“玉婵进了北镇抚司,难保不会供出什么来,侯爷可得注意啊!”
诏狱可不是常人能待的地方,入了诏狱能挺过来的人寥寥无几,除了当年的胡太保,可没几个人了。
虽说他们捏着玉婵的命脉,可真生了变故不是他们能控制得了的。
周知远缓缓睁开眼睛,沉声道:“那便杀了吧!”
与其留着她被宋宓寻到线索,还不如直接杀了,以绝后患。
尚英还有些担心,“只是北镇抚司的诏狱戒备不似寻常狱牢,只怕……”
周知远却不以为意,“此事不需你担心。”
北镇抚司虽不受他管控,可往里面安插进几个自己人,不在自己话下。
申时,萧白从皇宫回到北镇抚司,璧柳是被他绑着双手回来的。
徐长风脸色隐含怒气,“怎么搞成这幅样子?”
萧白是奉他的命前去尚食局要的人,他可没下令直接逮人,真觉那缠绕在璧柳臂膀的绳子刺眼,萧白就这样一路将她从宫中带回来,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也是个傻的。
萧白却觉冤枉,他解释道:“这女的一见我便跑,途中好几次都被她逃掉,属下这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行了。”徐长风也懒得听他解释,“将她带去审讯房。”
萧白照办,待到了审讯房,便将璧柳绑在椅子上。璧柳知道这件事已经查到自己头上来,只能打死都不认。
徐长风一上来没急着审问她,而是从其他方面入手,他看过璧柳的档册,其比玉婵先两年入的宫,因懂些药理,一进宫便被分进了司药司。
椅上那女子眼神毫无波动,徐长风也知使不得酷刑那一招数,于是挑了个话题,“听说你之前乃是司药司典药,因犯了事被降职,才罚为普通宫婢。”
璧柳抬眸看了看徐长风那处,但因其背着光,也看不清对方是何神情,但还是没打算开口。
徐长风倒也不急,继续说:“我倒听说了,好似是因将菀贵妃的药方弄错了吧?”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是因为那张错误的药方,害得菀贵妃卧病,最后只是降职,没将她拉出去杖毙已经算仁慈了。
此事似乎戳到了璧柳的痛点,终于让她有了反应,徐长风此时问道:“说来你在司药司,偷偷拿一些药物应当不成问题吧?”
“你同玉婵交好,若你偷拿出乌头粉交由玉婵,也不是不可能。”
璧柳忽然愣住,徐长风紧紧盯着她的神色,“不会吧?看来玉婵说的都是真的,那乌头还真是你拿给她的?”
萧白在一旁打着配合,“既然如此,那便可以结案了。”
璧柳却不轻易上当,轻蔑道:“北镇抚司,就是这般随意给人定罪的吗?”
徐长风早有准备,拿起案桌上的罪状,说:“玉婵早已认罪,这罪状上清清楚楚写着乃是她下的乌头毒,而她手上乌头粉乃是由你所给,你还想抵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