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秦砚回道,“这是我自己发现的。”
沈乐安意外地看向他:“你自己怎么走到的这里?”
“秦译重伤住院下了病危通知的时候我无意发现了这里,在这里坐了一晚上,发现了这个看日出的地方。”秦砚陈述着当时的经历,语气很平静,但内容中难掩的东西沈乐安还是能看得出。
沈乐安难得沉默了一下,才道:“我一直觉得你似乎不会存在这种脆弱的情绪。”
“人无完人,事实证明,我也会有搞不定的东西。”秦砚说着,目光却落在少年的身上。
天光开亮,泼墨一般的金调渐渐散开,将黑夜吞噬,升高的温度灼灭了浓浓的霜雾,驱散了alpha眼底一贯的冰冷,暖黄的日光轻轻撒落在他的面孔,为他镀了一层暖光,眸光变得温和而有温度。
那双眼睛里盛满了自己的倒影,宛若一对镜子,专注而认真。
像是无声的诉说。
沈乐安听到了自己慢半拍的心跳声。
“日出了。”秦砚提醒他。
沈乐安及时转头。
太阳从山头逐渐露出真实的面孔,曙光初现,而万物光明。
晨雾散尽,绿意从漫山遍野中翻涌而出,寒凉减退,取而代之的,是落在四周的柔软光点,细密的热意从暖光中摄取,也从怦怦跳动地心脏中向周身蔓延。
山中鸟鸣声响彻云霄,似乎还有野鸡的功劳,叫醒了沉睡的山峦。
美好的一天从清晨开始。
很普通的一句谚语,沈乐安第一次深切地有这样简单的感知。
沈乐安转回脑袋,问道:“这算是生日礼物?”
“生日快乐,”秦砚语气温和,“安安。”
alpha脸上笼罩着淡淡的柔光,还是冷静自持的眉眼,但少了一分凌厉,反而添了一分柔和。
沈乐安头一回完完全全的卸下心防,诚恳道:“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这是我收到过的最喜欢的一件生日礼物。”
“作为回报,”他道,“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你有什么想实现的心愿吗?”
秦砚笑了下,“你觉得我会许什么愿望?”
alpha坦然露出笑意的时候和平时很不同,眸光专注,眼尾稍稍扬起,多了一丝轻佻。
沈乐安承认自己现在看不透他,坦白道:“我不知道,你说来听听。”
或许会按照传统的俗套剧本,顺杆子下坡,把关系确定?
毕竟他们现在还处于不明不白的情况。
成年人大多时候都是心照不宣,但一旦戳破又是另外一种尴尬。
“我追你不会通过这种方式,安安,”秦砚盯着他道,“如果真的要谈愿望,那还是希望你以后每天都可以和今天一样没有防备地表达喜悦。”
“秦教官,你是说我之前很没有安全感咯?”沈乐安扬了扬眉。
秦砚道:“显而易见。”
沈乐安支起下巴,不解:“很明显?”
秦砚低头看向他,“我能辨别得出来。”
这是从上辈子穷苦落魄起家的孤儿沈乐安那里带过来的,这辈子勉强说得上家庭美满大富大贵的沈乐安于情于理不应该出现这样的性格缺陷,他一直认为自己遮掩的很好,但没想到秦砚一语道破。
“你怎么看出来的?”沈乐安是真的好奇。
“感觉。”秦砚抬手,轻轻擦去他嘴角粘上的面包粒,“我确实也无法解释。”
太阳从牢笼桎梏中脱然而出,日光顷刻铺到漫山遍野,落在广阔天空,驱散了所有的犹疑和迷惘。
沈乐安很轻地笑出了声。
嘴上眼里染上了日光的暖调,也含着开怀的笑容,张扬又明媚。
高傲自负的沈小少爷头一回微微垂下了鹅颈,追随着alpha快要离去的温度,吻上对方的指尖,虔诚而温柔,如似乳燕投林。
秦砚怔了怔,听到了他含着笑意的声线。
“你赢了秦上将。”
“哦,不对。”
“男朋友。”
日光初上,遍野声渐。
情意萌芽于某个不知名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