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她三年后才刚及笄呢,就算是柳家那个,今年也不一定能上榜呢!”有邻居打趣道,“菀菀你也别把平儿逼得太紧!”
“但是你别说,我倒是觉得柳家杞之今年能中个三甲。”
“你大字不识一个的,你咋觉得的?”
“直觉!”
“切!”
街坊们七嘴八舌的,话题也跳得很快。
辛温平在杨菀之耳边小声说:“阿姊,柳梓唐能考上的,我也能考上。”
杨菀之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摇了摇头:“阿姊说笑的。若是可以,阿姊多希望和你做一对寻常姊妹,一辈子养着你。”
“那可不成!”辛温平傲娇道,“我也有自己的小尊严的。”
她如此一来,倒是让杨菀之有些愣神。
妹妹好久没这么和她撒娇了。
“好好好,那以后阿姊就等着平儿让阿姊吃香喝辣的了。”她笑道。
不多时,街坊们又向杨菀之打听起杨家的宅子打算卖给何人。接手杨家老宅的是维扬县新来的商户,也是个木匠,原先在天长县做小木作,结果没想到教会徒弟饿死师父,竟是被自己的徒弟给挤占得没了生计,只能来维扬县碰碰运气。他的妻子是个铁匠,木匠搭配铁匠,也算是比较奇特的夫妻组合了。
听到这些,街坊们更八卦了,连忙问杨菀之那妻子长得是不是五大三粗、浑身腱子肉,又猜测这个木匠一定惧内,更有大胆的说那夫妻指不定房中女作男势,但这主家是两个小姑娘,说这话未免太过了,挨了不少眼刀子。
杨家并不算大,八个平方丈带一个小院子,因为卖得急,拢共卖了八十两银子。加上这次辛温泰判了郑世成赔偿杨菀之白银两百两,姊妹二人去洛阳安家的钱是不用操心了。
除了辛温平拿到了去河曲书院的资格外,赵学明也为杨菀之修书一封,给洛阳营造司的冬官大夫(在东都,就不是工曹这个品级能主理营造司了)柴克岑,杨菀之可以拿着这封举荐信直接去洛阳营造司报到。
洛阳的营造司和维扬县大不同,维扬县的差役们无官无品,洛阳营造司的冬工称作梓人和匠人,其实就是县里熟知的小木作(做家具)和大木作(盖房子),是有九品到八品的官职在身的。杨菀之这算是通过制举也谋了个一官半职,哪怕是芝麻大的官,也足以让街坊们羡慕。
东都的营造司梓匠分工明确,在各自的手艺上谋求专精,但县城营造司没有那么多的人手,梓匠并不分家,因此杨菀之这样的人去了东都营造司未必就比别人差。她或许不是最好的梓人和匠人,但她可以是最会做小木作的匠人和最会做大木作的梓人啊!而且这也意味着,她统筹梓匠的能力更强,加上她会做烫样图纸,这些才是拉开冬官和冬工区别的决定因素。赵学明直言,杨菀之一定能在十年内成为一个出色的冬官。
这一场饯行宴算是宾主尽欢,赵氏夫妇明日就启程回雍州老家了,营造司众人也打算去送驿站送别这位老上司。吃完饭后街坊们也没有急着走,帮着姊妹二人把杯盘都收好,又纷纷拿出带来的红封。街坊们都没什么钱,红封里不过几十文几十文的零散铜板,但都执意要杨家姊妹收下。俗话说穷家富路,从维扬县到洛阳那么远,多备一些银钱总归是好的。杨菀之推辞不过,还是收了。
送客以后,姊妹二人坐在书房里清点这些人情,倒是意外摸到一个麻布包沉甸甸的,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两银锭。这麻布包没署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塞进来的。杨菀之和辛温平两人对视了一眼,神色莫名。杨菀之把麻布包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对辛温平道:“柳叔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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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屠户?”辛温平诧异。
“你闻,这布包虽然洗过,还是有一股子生猪肉的味道。”杨菀之把麻布包凑到辛温平鼻子底下,辛温平嗅了嗅,还真是。
前两年朝廷动荡,县里也多少受些波及,只有官家才会用香胰子,寻常人家用的臭胰子去味儿的效果很差,哪怕是洗过了,也还能留下味道。此时这个麻布包上残留的就是臭胰子混合着生猪肉的气味,实在算不得好闻。
辛温平撇了撇嘴:“确实是他,十里八乡不会有第二个人能拿出这种气味的东西。”
“唉,他们夫妻二人……”杨菀之苦笑着摇了摇头。
“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辛温平一点也不同情,也不喜欢柳家夫妇。
“算了算了,人都是没有前后眼的。再说,咱们很快就走了,他们要送,也是送自己一个心安,那就让他们送吧。”杨菀之道,“毕竟邻里多年,也相识一场,就当是好聚好散了。”
“嗯。”不管内心认不认同,反正辛温平觉得阿姊说得都对!
姊妹俩这几日一直在家里打包东西,两人都不是重物欲之人,因此许多器具都断舍离了,衣物也是挑轻简的打包,只是书房里的书算是父女三人多年搜罗来的,装了五个大书箱。辛温平开玩笑说她们杨家人也算是“学富五箱”了。
路引已经办好,后日钱盎家的商队去汴州府,那里离洛阳很近,刚好顺道过去。
就在傍晚,一张帖子递到了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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