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璟却未放开她,他动情地吻着她,边伸臂揽着她纤细的腰肢轻轻往上一提,令其坐在桌案上。
可饶是如此,沈灵薇依旧低他半个头,完全抵挡不住他凶猛如浪潮的攻势。
他甚至不允许她退缩,只趁她换气之时,才气喘吁吁地稍稍放开她,捧着她的脸,用额头抵着她的,沙哑着声:“月月,看着我。”
沈灵薇闭下眼,还未平复迅疾的心跳声,便听到他这一句,她意乱情迷地抬眸,红艳艳的唇上覆着一层水色。
谢璟拿着她推他胸膛的小手,反手按在她心头上,那里是和他一模一样混乱的心跳声,震聋发聩。
“让你的心替你回答。”
他如是说后,垂头情不自禁地又吻上她的唇。
沈灵薇心头剧震,还未想明白这句话,刚清醒几分的脑子,又被他的吻掠夺走了全部的理智,沉溺在铺天盖地而来他的气息中。
张慎办完差事后,急匆匆赶来寺庙男客住的斋房,却没看到谢璟,忙问廊下值守的金吾卫,才知自家上峰巡逻完整个寺庙后,便不见踪影。
等人再回来时,直接去了后山的山涧。
“现在又不是暑期,中尉去山涧干什么?”
身上里外足足穿了四层衣衫的张慎,到了此地,别说是沐浴了,就是洗漱,他都不愿意伸手,故而,一脸惊疑地忙抬眸看了眼右面黑漆漆的山道。而那条狭窄的山道后方,再走上一盏茶的时辰,就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山溪。应该就是下属嘴里的山涧。
那名金吾卫也纳闷:“属下不知。”
说话间,谢璟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从山道走出。
他身上穿的衣衫依旧是白日那套,但束发尽湿,晶莹剔透的水珠不断从前额碎发滴下,不知是冷,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面色和唇有些发白,就连后背也被湿发浸湿了一大片。可观他神色,却是前所未有的愉悦轻松。
张慎惶诚惶恐地忙走过去,“中尉可是遇到什么事了?”怎么这般狼狈,属下——”
话音未落,谢璟一抬手制止了他的话:“我没事,只是有些热,去山涧冲了凉消消暑。”
张慎狐疑地望了望漆黑的天,一阵寒风拂过,冻得他忙缩了下脖子,还未等他多想,便听谢璟又道:“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
张慎立马敛容:“前几日属下听您的吩咐派人专门盯着各处衙门,那赵王世子今日果然按捺不住现身了,兄弟们忙一拥而上将人给绑了,可那小子却嘴严得很,什么都不肯说,更不肯招供殷丞相和三皇子私下勾连的事。”
谢璟闻言,眉眼间霎时染上几分喜悦。
“他人现在在何处?”
“在城外军营。”
张慎说完,忙将揣在怀里的密信,双手交给谢璟:“这是京城刚来的密报。”
谢璟忙接过拆开信,草草扫了一眼上面写的内容,唇角笑意僵住。
“上面写了什么?”张慎忙问。
“说圣上的病忽然加重,极可能熬不过三个月,赵王一事不可再拖,需在圣上驾崩之前尽早洗清谢家是赵王帮凶的嫌疑,不可再耽搁了。”
“啊?”张慎惊了一惊。
倒不外乎张慎为何如此震惊。
圣上乃是开国之军,建立大魏之初因前朝和地方官员百姓沟壑一起,对新朝一直持有怀疑和不信任的态度,民心并不齐,故而,圣上为了及早解决战乱,以及安抚民众情绪,稳固江山,便分封了许多异姓王。其中不乏几位是对圣上投诚的前朝臣子。
圣上这些年虽未当众言说这些藩王的不是,可藩王势力渐大,也是众所周知的,在这种时候,赵王谋逆案又牵扯出许多官员,在太子人选未定的情况下,以圣上患得疑心病的程度,这些事相加之后的后果,便是圣上极可能会在驾崩之前,对一些藩王动手。
而如今放眼前朝,齐王一家因涉嫌赵王谋逆案,情况不容乐观。
思及此,张慎道:“那您——”
“你在此处保护皇后娘娘等人。”谢璟将信塞入袖中,大步朝马厩方向走去。
这厢,沈灵薇在谢璟离开她房间后,才仿若如梦初醒般摸了摸自己被他亲肿了的唇瓣,羞燥的一颗心一直在胸膛里跳个不停,简直令她无法思考和完全静下来。
而且,她只要一想到刚才男人掐着她的纤腰,用行为逼问她对他的心意的情景,便又有种惶恐不真实之感。
这种复杂又矛盾的心理,令她如同走在细钢丝上,明明知道自己稍不留神,就会跌下万丈深渊,粉身碎骨,可她依旧在途中忍不住生出渴求。想让人一同陪她走到最后。
何况,那个人还是谢璟,是她再一次萌生出想要相信旁人之心的男子。
是和她这些时日以来朝夕相处,她甚至为此感到微微心动的人。
可横亘在他们两人之间的阻力太多,她完全不敢往下想两人是否有将来。
思及此,沈灵薇心头彷徨难安,这一夜睡得极不踏实。
次日一早,就连给皇后娘娘请安时,精神还有些恍惚,好在,所有嫔妃和世家小姐都没怎么留意她,她这才勉强遮掩住满脸的疲态。
然而她好不容易熬到早课结束,院中的御林军却忽然增多起来。
同时,寺庙中也来了不少衣衫褴褛的老百姓,对着庙中僧人发放到他们手里的馒头和粥,感激地直掉眼泪,道谢声传到后院厢房,一片嗡嗡作响。
沈灵薇见状,吩咐身边的雪玲:“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很快雪玲去而复返,蹙着眉头道:“前几日京城外百里之遥的镇子下了暴雨,将老百姓的房屋田地都冲没了,当地官员估计是怕圣上治他们御下不严之罪,就按着没上报,这些失了房屋的老百姓,一怒之下,便徒步来京,说是要京兆伊给他们个说法,途经此地,正好碰到皇后娘娘在此,就来告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