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香被龙七拉得极是不自在,虽说她不在意什么迂腐礼教,却如何也无法适应龙七这般,只是一想到方才的囚牛琴,便不得不耐着性子由着他。
龙七看上去倒是平静的很,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心中早已是心花怒放,便是脚下之路,此时也好似平整了许多。
看来辛夷说得没错,情爱这事啊,还是挑明说了更是容易。
……
只听一声锣响,众人便知是有人要答那卧龙灯的灯谜了,一时间许多人直往西亭这赶来,却只见一青袍少年立于台上,而小桌上对谜的金丝绢布的挂轴却不见了踪影,便是庭中敲锣的小厮亦是不知去了何处,只留掌灯小厮还在亭中守着。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只见远处敲锣的小厮急急赶来,将挂轴递于掌灯小厮,还同他耳语了一番,随后掌灯小厮便将挂轴挂在了卧龙灯的另一侧。
这时锣声又起,只听那敲锣小厮高声唱道:
“卧龙灯迷解,灯彩囚牛古琴一座!”
庭外众人闻言纷纷倒吸了一口气,争相往亭中看去,掌灯小厮挂好挂轴闪身一旁,只见那金丝绢布的挂轴上写着:“乌龙上壁,身披万点金星。”
对仗倒是工整,可这上联还未解出,下联却又是一迷,也不见敲锣小厮给个说法。
灵香直到接过囚牛琴,依旧是呆立在那,直到龙七轻晃了她两下,才回过神来。
“魂归来兮!魄归来兮!”龙七有模有样地学着古人说着,“常言道财不外露,你这般抱着这琴,莫不是想向外人显摆?还不快快收入你那小布兜里,是在等人抢了去不成?”
听他如此说,灵香忙捻着手诀将囚牛琴纳入了乾坤袋,可她心中却是依旧疑惑不解,这龙家蒙难,龙七自小便混迹市井,怎会有如此才情,竟能对出这灯谜?
如此想着,便脱口而出问了出来,而龙七却是一脸神秘,只背着手往前走着,也不答话。
这灯谜自然不是龙七对出来了,不过想来他心下应是在想,定是要在半山观为方才卖灯的老人拜上一拜了,这二十个铜板要的不多啊!
……
“既如此,我再送你个好物,你且过来。”卖灯老人招着手,示意他有话要说。
龙七不疑有他,待他凑耳过去后,只听老人说道:
“今日灯会上将有一项大彩,想来那姑娘定是极为感兴趣的,小老儿这厢卖你个人情,将听来的告诉于你。听说那灯谜是一幅对子,看似难以捉摸,其实寻常至极,不过是日常把用物。那上联所书乃是‘白蛇过江,头顶一轮红日’,其实说的便是寻常人家用的油灯而已,如此你便可以杆秤相对,下联写上‘乌龙上壁,身披万点金星’,定能为你拔得头筹。”
“既是能够拔得头筹,那老人家你为何不去?”龙七疑惑不解。
“嗨!小老儿年纪大了,要那起子姑娘家玩意也没甚用处,难道还要找个老婆子送了去不成?莫要小瞧那些年纪大了的老虎婆子,力气可大得紧咧,定是会将我这老骨头打散架喽,还要给老朽扣个老不羞的名号,这晚节不保之事,罢了罢了!”
……
忍冬的伤倒是不碍事,可妖毒还是要紧着解的,故天一亮,灵香一行便往元清微峰去了。
这一路虽说没有多远,可龙七却是觉得极为开心,一路上不时还会笑上一笑,唬得灵香直以手遮面,不自觉地要离他远些。
一到闲云居,灵香便赶忙钻进了自己的屋中书信了一封,随后便塞给龙七要他快些前往囚云峰送信。
忍冬被辛夷扶回屋中歇息,灵香赶来号了一脉,倒还算是无碍,但清理妖毒这事,以她的修为,定是做不到的,只得请伏印真人前来。
伏印真人直花了两个时辰才将忍冬体内妖毒尽数清除,而忍冬此时如同脱了力一般,躺了两日方才醒转,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再说伏印真人自忍冬屋内出来后,便直接进了灵香屋中,也不知说了什么,许久之后方才出来。
伏印真人一走,灵香便一脸凝重地坐在院中石凳上,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辛夷和龙七也坐到一旁她才缓缓开口。
“竹苑一个外门弟子死了。”
龙七辛夷闻言俱是一怔,虽说他二人还是外门弟子之时并不曾过多地与人打交道,可一听到这种事情,还是会觉得心中有些微妙之情。
可灵香下一句更是惊住了二人。
“是被人谋害,一刀致命,且……”灵香顿了顿,抬眼望着辛夷,“且伤口被魔气侵蚀,是魔刃所伤。”
辛夷心中一骇:“死的……是谁?”
灵香此时却垂下了眼眸,不答他话,良久之后方才说道:“明日我会带你去玉苍峰,宗门会在那为弟子甄选武器。”说完起身出了闲云居,只留龙七辛夷二人坐在那低头沉思。
“魔刃所伤……难道是你们所说的白无常又来了?”龙七蹙眉说着,上回演武魔族入侵一事,他还历历在目。
“不是,以我对白无常了解,他从不会亲身涉险,且他并不用刀刃之类的武器,不会是他。”亦是眉头紧锁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龙七抬头望向辛夷,“门中还有他的爪牙?”
辛夷低头沉吟道:“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
灵香赶往无极殿时,上清真人和几位长老俱立于混元台前,面上神色皆是凛然。
“上回演武便有人从中作梗,一直查到现在也没有丝毫头绪,本以为只是有人想要窥探演武试题,不想竟还是魔族之人。”
灵香刚在末位立好,便听到昭冥真人如此说。
“师兄如何得知这两件事为一人所为?”
“宗门四处法阵我也是查探且加强过了,并无纰漏之处,此番看来,只能是出了内鬼。”
伏印真人这时开口说道:“魔刃是从背面刺入,可奇怪的是,伤口既非由上而下也非由下而上,而是从背后直直刺入,看上去倒是不像刻意将刀使成剑的手法,而是习惯使然。”
“莫非……当时那人并非是被偷袭?”灵香说着望向上清真人。
而上清真人自始至终都是背着众人,只专注地看着混元仪,可混元仪上却是半丝征兆也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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