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一转,盯着那个默不作声的身影,说:“哈,三弟,怎么不喝酒啊?是大哥这宴席摆的不够好,让三弟不满意吗?”
几个正要敬酒的臣子立马停住了,视线唰唰地在两者之间扫动,堂上一时间只有丝竹之声。
林春温抬头看了林明为一眼,见他目光下含着深深恶意,慢吞吞地站起来拱手道:“臣弟不敢,只是身体略有不适,不想饮酒罢了,还请大哥见谅。”
林明为笑起来,用极为滑腻的声音说:“是呀——三弟,你从小身子就弱,大哥我看啊,竟比女子还弱!我听说过一个偏方,那些从小身子骨弱的孩子,长辈们当女孩来养,身体竟能好些。三弟,不如你去换女子的衣裳,好让大哥我知道,这个方法,对你有没有效果。”
四下传来低低的抽气声,林春温站着没动,堂下的文武大臣们早就炸开了锅。此举太过荒唐,众人都清楚是大皇子特意针对三皇子,这时候出来制止,恐怕也要惹得大皇子记恨在心。
眼下皇上眼看着时日无多,大皇子很快就是下一个皇帝,谁敢惹他不痛快?
众人举棋不定,竟没一个人敢站出来阻止大皇子荒唐的要求。
大皇子也很清楚这群人不敢阻拦他,他说着说着,用目光上下打量林春温周身。见他站在大庭上,橙红烛火在他低垂的眼睫上跳动,面色清冷,小小一张脸显得十分清秀。
林明为咽了咽口水,他本就是极为好色的人,现在一看才注意到——这个三弟,不知道何时也长成了极为标致的人。
且他的标致与大部分男儿不同,是一种细致、近乎女儿的美。
林明为再开口时,心中已多了些迫不及待:“怎么?还不快去?”
丝竹之声停了,舞女们跪成一地,满庭文武大臣沉默不语。
没有一个人敢抬头看,林春温抬起头,林明为眼里的欲念在烛火中分外清晰。
林春温面无表情,开口道:“大哥之命——”
二十五只汪【倒v开始】
“大哥之命——”
林春温低下头,表情不变道:“——岂敢不从。”
“哈哈哈哈哈哈!”林明为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大声笑起来,满庭宾客缄声不语,左右侍女上前,围住林春温。
就在这时,突然从殿外闯进一道身影。
来人面若好女,一身难看的红色太监服都给他穿得格外精神。
“李公公!?”
李行知本是皇上的亲信,如今皇上病危,大皇子掌权,他自然不好在这种时候凑热闹,是以现在才接到消息赶过来。
他走进殿中便重重跪下去,冲主位上拿着酒杯的林明为说:“奴才斗胆,请大皇子三思。皇上如今缠绵病榻,若是知道大皇子与兄弟这样胡闹,恐怕影响病情。”
林明为本来得意地眯着眼睛望着堂下,听到李行知这话,他脸色一沉,重重放下酒杯:“怎么,父皇的安危也是你这等阉人能拿在嘴边说的?”
李行知本来垂着脑袋,闻言抬头看向林明为,他的眼神阴翳,仿佛择人而噬的野兽,倒叫林明为哽了一下。
下一瞬,林春温望向身边的李行知,李行知垂下眼睛,收起了尖锐的目光。
林明为看到这一幕,眯起眼睛。他的本意只是折辱林春温,折辱他本人还是他身边的人,于他而言,都没有太大区别。
只是可惜……三弟那张脸,若是个女子,该是何等绝色。
林明为冷笑起来:“你这奴才倒是忠诚,那这样吧,你替你主子去换衣裳来伺候问喝酒。”
左丞相本来在大皇子故意为难林春温时便想站出来,奈何大皇子实在是荒唐,他竟没找到机会说话。如今李行知出来替三皇子挡灾,他才松了一口气。
眼见着侍女朝李行知走去,林春温往前走了几步,他知道剧情中秦毓羽会安排刺客杀死林明为,因此被折辱这件事他完全不在意。
谁会跟一个快死的人计较?
然而李行知却出声拦住了他:
“殿下。”
李行知小时候营养不好,入宫这些年光长个,身上全是骨头。他被左右挟持着,更显得瘦弱。他抬头与林春温对视,然后讨好地笑了笑,小声说:
“殿下赎罪,奴才来迟了。”
林明为挥挥手,左右粗鲁地把李行知带下去。等他们一走,宴会随即恢复领热闹,左右大臣互相敬酒,笙歌阵阵,满座高堂皆是醉醺醺的。
林春温一角无人问津,他看着眼前舞女揉腰旋转,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何必呢……不过是当初算计来的恩情。
修真讲求因果相抵,这样他就不好一走了之了啊。
随着银月渐渐高悬,李行知却还没上来。林明为冷哼一声,眼神阴翳。他稍稍抬手,示意左右下去把李行知带过来,同时林明为稍微抬声道:
“诸位——”
就在此时,李行知从外面走进来。
他听到林明为的声音,抬头看向高堂。
他毕竟是宫内总管一方的大太监,就算大皇子有意折辱,下面的奴才也不敢真的给他换一身舞女的衣服。无论是妆容还是服饰,太监们都是按照贵女的标准来。
只见一身月白长裙裹住他,腰肢被勒地格外纤细,渺渺纱裙堆在地上,行动间如仙子驾着白云,袅袅婷婷。男子的发冠被放下,按照女子那样梳起高高的发髻,双耳带着莹润生光的珍珠。
那海南进贡的上好珍珠竟没有他的双眸光华流转,李行知些不适地抿着唇,花朵似的薄唇引的人不住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