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挽了挽耳畔的碎发,声调纯净而自然,“……公子策。”
燕宣恍然大悟,笑道:“你说关键在于公子策!难不成让公子策先和扶苏上了床,再与秦王提出联姻,倒是不失为救国良策。”
那,燕国肯定立刻要完。
秦国迟早也要完。
无机质的眸子闪过一丝怜悯,可虞没有提醒已经失了智的义父,小手裹紧身披的大氅,抬头萌萌地说道:“我要去楚国,我是楚人。”
这是个什么操作?
燕宣彻底跟不上义女的心路历程,疑惑问道:“你这小狼崽子,之前不是说要入秦,成为秦人吗?”
纷繁的思绪过后,无数的线索在虞的脑海中纵横交错,彼此首尾连接成型,短短几个瞬间便组合成一张淫乱的床榻关系图。
母女,母子,子女,好刺激,好兴奋。
她张大了嘴巴呈“O”形,眨眨眼睛,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因为公子策,不得了。”
燕宣:“???”
第五十章自我原谅法(加更)
初夏时节,布谷鸟的轻啼萦绕耳畔,微风拂过,荡起学舍门口低垂而下的帷幕,影影绰绰地能望见那威严的女人与少年少女重叠的身影。
这便是夏日景致的标志,宛若幻梦般的美景。
树梢雄蝉鸣声响亮,不停发出渴求雌蝉交配的信号,就像是祈求婚约的音符。
夏,同样是象征繁衍与新生的季节。
但是。
燕策现在整个人还处于完全转不过弯的状态。
扶苏婚约对象是他,所以先前扶苏找他来商量什么来着,不对,好像一开始他就搞错了什么东西,再然后与非先生,与扶苏,与政姐姐的交流重新在脑海中奔涌而过。
与每个人的对话都很流畅,然后……脑回路都对不上。
磅礴到足以让大脑爆炸的信息量占据99%的脑细胞,剩下的1%是随时可能被微笑模式下的政姐姐蹂躏成馅的恐惧,这一瞬间,燕策感觉需要找一只可爱柔顺的母汪酱解决下暴躁的小情绪。
和扶苏联姻的大猪蹄子原来就是他呀,早知道就欣然接受……接受个鬼呀!他一直都是把扶苏当妹妹看待的啊,而且还是没有血缘的义理妹妹,扶苏柔柔弱弱的,一眼看去,凹凸有致的身材曲线顶多还算是不错,但完全比不上完美的那一位。
另外,对一个还不到十五岁女孩下手,可是要死刑起步,最高毁尸。
而且这么幼,哪怕身体肯接受,心理那关也过不去呀。
燕策有些头痛,他还是有点搞不清和自己关系稍微密切的几人究竟在说什么,但问题绝对相当大条了。
起码价值两个扶苏。
一旁,嬴政也知晓对女儿有所亏欠,白皙如玉的手指拂过扶苏耳畔发丝,道:“身为王储,国事与家事必然会不可避免地糅合至一团。为储君者,没有逃避的可能,这是责任亦是义务。”
这是为王的第一课,其概念已经根植在灵魂中。
扶苏紧咬嘴唇,仰着头泪眼汪汪地看着母亲,余光不自觉地转向那被彻底实锤否定的未婚夫,默然不语。
其实,她也没有多期待未婚夫是不远处的那个男孩。
没多期待,恩,没多期待……
其实是很期待的呀!
她明白王的不容易,秦王是为了她好,这是在激励她成长,学会接受各种突发情况。
她也明白秦王想让她晚些成婚,等男孩和她都成熟了,再让少年成为她的未婚夫。
未婚夫,母亲肯定还会给她的,要不然母亲为什么还要彻夜辅导少年的功课呢,而且还和少年同居一室,完全都说不通啊。
真相就是这样的。
所以哦,只要微笑就好。
扶苏自我原谅结束后,难得主动抱住了母亲,将头埋进了饱满的胸部里,眼眶蕴藏的朦胧雾气浸湿了女人胸前的单薄布料,透过湿润的布料细细感受内侧肌肤散发出的熟悉体温,还有那股淡淡的体香。
好软——
少女呼吸急促,苍白的脸蛋微微泛红,身体小幅度颤抖着,“国事为重,个人私事为轻,儿臣也可以忍耐的。”
扶苏抬头,嘴角上扬露出温柔的微笑。
“儿臣会安静等待的那一天,您不用解释,不论您做什么事,儿臣都会理解您的。”
阳光下,繁茂的夏叶碎影在少女柔软的发顶无声摇曳着,绿意盎然的盛景中,女孩笑容愈发柔和。
不知道是不是嬴政错觉,女孩隐藏于长裙中的纤细双腿,好像在随着呼吸轻轻磨蹭着。
她没有在意女儿的异样,凛冽的眸子流转过淡淡的柔和。
“秦国的未来,寡人可以放心了。”
“……恩。”
嬴政轻柔地抚着女孩的后背,扶苏身体因激动颤动得稍显剧烈了些。
女人心底充盈着名为欣慰的情绪,她曾预想过扶苏先是发现少年与她同居多日的事实,后又婚约被她弃置,两次打击之下,女儿伤心,难受,甚至是因无法接受而躲在被子里低声哭泣,却不想女儿能迅速接受各种残酷事实。
扶苏,不知不觉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