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辞烟忽然明白了什么:“要是我抓到了覆海的黑历史,就能在小渊面前显摆显摆了。”
“嘿嘿,只要找到了覆海的黑历史,以后就可以借此威胁他跟我一起出去玩儿了。”倾池兴高采烈。
齐清煜站在两人中间,敲了下了他俩的头,万般无奈:“你俩在想什么啊?有这等闲心,不如来看看这几片黑雾,看上去有些奇怪。”
那两人听他说正事,这才敛了笑,随齐清煜一起走到了一片雾前。倾池陡然伸手想去处碰那雾。萧辞烟眼疾手快,手中凝成灵力,制止了倾池。
倾池的眼神恢复了几分清明,像被那一下打懵了,老神在在地问:“刚才怎么了,你干嘛突然打我?”
齐清煜皱眉,将几张符纸飞出,却如他所料,那些符纸都被黑雾飞快的吞噬了。他抬眸看向萧辞烟,见萧辞烟的神色也一样凝重。
“怎么了怎么了,你们别不说话呀。”倾池见他们相顾无言,急了。
齐清煜不温不火地开口:“一点妄念,不足为道。只是,此事究竟是何人所为?”他若有所思。
萧辞烟摇摇头:“敌在暗处我们在明处,覆海又不现身,对我们不利,我想想。”他顿了顿,“咱们可以去他的回忆中看看,只要没被妄念侵蚀彻底他就没事。”
“涉及隐私,不妥。”齐清煜从前受制于北君时,常常被他人窥视过私事,对此类事深恶痛绝。
萧辞烟有些恼:“那能怎么办?等着覆海与我们为敌吗?再说了,这是他潜意识留下的记忆链条,怎么不能看了?”
“那你与倾池去吧,我再在附近找找线索。我有预感,又与北君有关,而且……”齐清煜也不与他争辩,从容地绕过两个人,又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摸出了一面镜子,远远地扔给了萧辞烟。
萧辞烟愣了一下才想起去接,待看清手中之物,大吃一惊,嚷道:“你疯了,北君的东西你都敢偷拿走?”
“离家出走时带走的,他也不曾为难我,许是他知道自己要倒台了,想给我找条后路吧。”齐清煜依旧往远处走,“我并不需要它,给你更合适。”
萧辞烟有些恍惚,好像又回到了那天,齐清煜带着山风告诉他自己的目的,不得脱身。
“齐清煜。”他又喊了一句,却又犹豫,“自己也小心点。”随后才拉过倾池,祭出镜子,进入了一段回忆中。
倾池并不适应这种眩晕,扶着路边的树,想吐又吐不出来。萧辞烟倒是一脸平静,他以前处理事情时强行进入过别人的记忆。好一会儿,倾池才缓了过来,看向周围的景象。
“玄冰阁?”他有些迟疑,却还是说出了这个地名。
他走到门外往外望望。他记得,若沿着山路往下走,有一棵盘根错节的树,树下的灵力最盛,许多灵器在未寻主前都会前往那儿修行。他有些失神,直到萧辞烟叫了他好几次才反应过来,他眸中的光暗了暗,往萧辞烟指的山路方向望下去。
“看不出来,你们这些灵器的生活也还蛮快乐的。”萧辞烟打趣他。
“既已得灵识又可化形,与人有何差别?”倾池摇头,“可惜。”
“记忆中的覆海来了。”萧辞烟打断他的话。
“覆海!”倾池喊了一声,又想去抓覆海的手,“跟我们回去。”可是他的手穿过了覆海的身体,而覆海也像没听到他的话一般,自顾自地往上走。“覆海!”他又喊了一声。
萧辞烟扶额,无奈的叹口气:“咱俩在他的记忆里,只能依附在一些物品上或其他人上才能与他交流。若你变成了他记忆中的那个倾池,便只能由我将你唤回神智。”
“行吧。”倾池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为了不打草惊蛇,两人都没有借助其他人来打探情况。萧辞烟似乎察觉到了一点北君的气息,只恍神一瞬,倾池就已不见了。他只好独自一人继续往前探察。
走到阁后,他突然闻到了一股酒香,怀中的镜子也在颤动。他随着酒香一步步走过去,看到了两个少年,一个笑容恣意,另一个举杯微嚁。
那是覆海记忆中的自己与倾池吧。萧辞烟不禁走得更近了些。
“据你所说,这酒是初春雪与梨花所酿,还以放了很多年了?”倾池端着酒,“可我才化形,会不会因为不胜酒力变回原形啊。”
“自然不会,这酒能助长功力,即便你我只是灵器。”覆海微叹。
“若我没有梨花呢?”倾池问。
覆海放下酒杯,抚掌而笑:“自有桃李之花。”
“重要的是那初春雪。”倾池眨眼。
覆海静默一瞬:“初春雪色白,人映照在上面,似乎能窥见本心。”
未等他把话说完,萧辞烟注入灵力,轻轻喊了一声:“倾池。”
他不远处的景色一下子暗了下来,好像整个环境都变成了灰白的颜色。
倾池看他眼神,老实地开口:“那时我刚化形,是一炉所出的化形最晚的一个,因为冰炉孕育我时沾染了妄念,所以我偶尔不能控制好自己的力量,也因此他们都喜欢捉弄我,只有覆海不会。这段回忆,是他刚救下我时的。”
“每次你只能清醒一段时间,现在时间快到了。”萧辞烟看着覆海若有所思,
他话音刚落,覆海便又开口:“倾池,你必须变得强大,不然你就不能与他们抗衡。”
倾池乖巧地点了点头。
“那以后你来找我吧。”覆海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笑吟吟地。
萧辞烟手中的镜子铮鸣不已,他又急忙向其中注入灵力。周围的谈笑声还在继续,景色却暗了下来。萧辞烟了然,这段记忆已然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