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肩膀、手肘,每一个触点都带出一阵发麻的触电。
瑞娅僵硬地、缓慢地,在他与门板之间小心翼翼转回来。
这角落窄得她透不过气。
还没想好如何面对、如何收场,在这缓缓转身的煎熬时间中——
右侧头顶有微热气息逼近,伴随磁性声线抵达额角:“想用哪种方式解决?”
舒伯特《野玫瑰》
瑞娅感觉背脊快粘在门板上了。
她自己因心虚、紧张等情绪而发热,可是,眼前人却像那一身黑衣黑裤般冷静,逆光立在无法看清的黑暗里。
她仰起脸,不甘心地试着分辨他的脸色,理性劝说道:“这、这不好吧?你是我的叔叔,你别忘了……我,你……”
“昨晚你不是说过,人要像爵士乐一样活在当下。”
太近,双方都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红唇就在危险距离内,他只要再把头低下去一点,就能让她感受到威胁。
“那也不能乱来!”为了拿出气势,瑞娅提高音量,“别忘了我们的关系,你和我的辈分!”
“你还记得我是你的叔叔?”
方时沧倾身,与她的双眼尽量贴近,以搜刮出她眼中所有幼稚想法:“不是喜欢捉弄人吗?继续。”
瑞娅:“……”
两人就在这距离内定格片刻。
一秒,又一秒。
终于,看够她震惊后一脸抗拒的神色后,方时沧退开了。
瑞娅脸上的阴影散去。
他拿起西服外套,手臂绕过她,拉开门——在这瞬间,她还往旁边缩了缩。他嗤笑一下,声音仍然是严肃的:“这个游戏到此结束。玩够了就老实点,明白吗?不要再随便挑战别人的底线。”
说完,人往门外去了。
房间静下来。
女孩留在原地,愣了一会,差不多花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整理好被刚才这场戏搞乱的思绪。
很快……
她心底,渐渐又升起一股没来由的、难以言喻的、无名的怒火。
-
不愉快的心情持续了几天。
期间,方时沧回上海办事,瑞娅暂时不用再见到她,每天只跟钟离西檀相处,继续在听圣经一样的唠叨中虚度时间。
瑞娅想不通愤怒的心情本质上从哪里来,以为是自己离开加州太久,被束缚的日子太长,扮演另一个人生角色太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