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浸月示意司机下车等着,然后转头看向谢知津,一看就是打算在这聊。
“你有事求我就在车里求,不请我吃个饭再彻夜长谈什么的…”
江浸月轻叹了口气,有点无奈:“我单位还一堆文件没看,下次抽空好好聚一下。”
“还下次呢,下次昭哥就回来了,就是你俩混合双打我了…”谢知津系上安全带,正想再骂他两句什么,抬头对上江浸月的脸,这才发现他额头上多了道缝了线的疤,隐隐透着黑色的线,有一个指节那么长,“你头怎么了?”
江浸月看着他没说话,谢知津瞬间就反应过来,“我怎么觉得,你跟昭哥闹得比跟家里闹得还狠。”
“他什么脾气你不知道吗?小时候也没少揍你。”江浸月靠在椅背上,抬手摸了摸头上的伤口,“那么重的烟灰缸,拿起来就扔我头上了,不然你以为他怎么跑的。”
听到这谢知津的火也灭了,甚至觉得江浸月有点可怜,“你怎么不当时就跟我说,说不定我能给你拦下来呢。”
江浸月拿了根烟咬在齿间,把烟盒递给谢知津,“你当时正满世界堵你那个前男友,再说了,咱们仨一块长大,他对你那么好,到时候要是真求你,你好意思拦他吗?”
谢知津没说话,他不是江浸月这种疯起来不要命的神经病,而且明昭——就是在江家借住的那个人,江浸月名义上的哥——从小到大对他一直很好,谢知津是独生子,江浸月比他大三岁,明昭比他大八岁,小时候谢知津简直把明昭和江浸月当亲哥,所以这事他确实会很为难。
“不过我说实话,小谢子,你这前男友不怎么聪明,”江浸月轻轻吐出一口烟,冲他挑了挑眉,“在你家的小区里你住他对门,你他妈去住个一百二十平的破房子,他都信是巧合,等文旅局的批文下来了,你说他信不信这也是巧合?”
“他是研究生,还是自己考进文旅局的,跟你一样吗?你还有脸说他笨?”谢知津又怒了,把烟换到左手,然后抖了抖烟灰,全掉在了江浸月的裤子上,烫得江浸月一哆嗦,骂了他一句。
谢知津没理他,咬着烟含糊不清地说:“你再议论我的事我就把烟头塞你嗓子眼里。”
“不跟你瞎扯了。”江浸月把烟头按灭,“就一个小忙,你不是在澳洲有合作项目吗,帮我找个澳洲律所,靠谱的,去保释明昭出来,具体地址和信息我发你邮箱,然后借用一下你家的飞机带他回来。”
短短几句话把谢知津都听懵了,他盯着江浸月大概有半分钟,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让司机下车了。
“你他妈找人,把明昭,整进澳洲牢里了?”
谢知津把一句话分成三次才说完,江浸月啧了一声,“没那么严重,拘留了。”
“那他的签证不就…”
“所以他只能回来。”江浸月冲他笑了一下,丝毫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有什么问题。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昨天晚上,所以我今天急着找你。”江浸月又点了根烟,“本来直接让你干这事,你在澳洲待过。”
谢知津接上话:“但是你怕明昭知道你让我干这种事,再拿烟灰缸砸你一次。”
江浸月笑了,“也怕他连你一起砸。”
谢知津觉得他是真有病,但内心竟然还是十分平静,应该是早就习惯了江浸月干这种事,关于明昭的任何事,江浸月一直是这种做派。
谢知津不是没见过两人真打起来是什么场面,作为两人共同的好弟弟,江浸月第一次跟他说他要和明昭结婚的时候,明昭也在场,听完这话抄起手边的水果刀就冲江浸月扔了过去,谢知津一边震惊一边吓了个半死,那段时间在江浸月家住了几天就劝了几天架,中途被误伤了两次,次次都进急诊了,所以谢知津觉得这事也没那么出乎他的意料。
江浸月是公职人员,还有官衔,父亲爷爷身份也特殊,所以他没法轻易出国,谢知津早就想到他会想办法把明昭弄回来,就是没想到办法这么直接。
“我知道了,你等我消息吧。”谢知津还咬着烟,应下了,“还有,你帮我查点事,警察局应该有存档,还是交通局,我也不知道……”
“哪儿?”江浸月坐直了瞪着他,手上的烟灰都掉了,“你他妈现在都做些什么生意?”
“我这点追求我能做什么!”谢知津吼了一声,觉得江浸月当官当傻了,“别人的事!”
“那你说吧。”江浸月松了口气。
谢知津按灭了烟,捏着烟头好一会儿,没说话。江浸月踹了他一脚,“睡他妈着了?”
“没。”谢知津皱着眉拍了拍腿上的脚印,拍了半天,又说:“算了,当我没说。”
说完开门下车了,谢知津腿都下去了,又转过头叮嘱江浸月:“不许让昭哥知道这事我也掺和了。”
江浸月抬腿就要踹他,“我不说他还认不出你家飞机啊。”
“我借一架朋友的去接他。”谢知津说完跳下车,把门关上了。
正在勤勤恳恳上班的石蕴玉还不知道自己被人笑话不聪明,从小到大就没人这么说过他,石蕴玉忽然有点想打喷嚏,但他看了看面前正在给自己洗脑的办公室主任,硬生生憋了回去。
“现在快过年了,他们组织部是真缺人手,张主任还就看中你了觉得你能力强,点名要你去给他们帮忙。”刘主任拢了拢不剩几根的头发,喝了口茶,又说:“不过你放心啊小石,我跟他说了,忙完这事必须让你回来,你是咱们办公室的人,这你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