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证不说漏一个字。”许特助被抓着领口,憋红了脸说。
石蕴玉从洗手间出来,把换好的热水袋重新放到谢知津手底下,然后说:“要不我现在走,你也挺忙的。”
“我…”谢知津看了眼床头堆起来的文件,把留他的话咽了回去,“好,你也得好好休息一天了。”
石蕴玉嗯了一声,“你也是,那我走了。”
许特助马上站起来去按电梯了,石蕴玉穿好衣服,也不知道该跟谢知津再说些什么,干脆什么都没说,直接走了。
谢知津盯着被关上的门很久,手下的热水袋传来一阵阵暖意,好像石蕴玉还没离开,他在心里叹了口气,低头看文件了。
许特助开车很稳,很有眼色,见石蕴玉脸色不好就没说话,放了点助眠的纯音乐,石蕴玉觉得他挺贴心的,往后一靠就闭上了眼。
他不困,就是眼睛不太舒服,头也有点疼,他胡乱揉了揉眼,手放下来,停在脖子上,摸出那枚玉坠,在衣服里捂得有些热,昨晚谢知津抱着他也是这样的温度。
似梦非梦,石蕴玉不觉得那是真的,但真的睁开眼看,谢知津确确实实就在他面前。
石蕴玉攥紧了手,玉连环被这股力气捏得发出点响声,像谢知津在说话,他亲手做出来的东西,成为另一个他,陪他离开又回来,入梦又清醒,在每一个晚上它比夜灯还要亮,陪他度过整整五年,最后竟然真的回到了他身边。
可是谢知津什么都没有,石蕴玉离开的时候把送他的一张卡片都撕碎扔了。
谢知津在想他的时候要怎么想他,是不是真的有人能靠喜欢熬过时间。
第二天上午输完液拔了针,已经快中午了,谢知津走到停车场把手上的医用胶带撕下来扔了,按了下车钥匙,看见了许特助昨天停在这的车,是辆黑色奔驰,昨天谢知津让许特助去他车库里随便开一辆来的时候就猜到会是这辆,他肯定开最便宜的来,生怕磕着碰着贵的被谢知津揍。
到谢家别墅的时候门口已经停了辆车,骆玉珠不知道他今天会回去接他们一起去,以为兵分两路,看见谢知津下车立马哟了一声。
“哟,大少爷回家了,阿姨赶紧去铺上红毯,咱家这地可配不上谢少爷的鞋。”
谢知津张了张嘴,懒得和她拌嘴,就没说话,问道:“我爸呢?”
“找酒去了。”骆玉珠从阿姨手里穿上外套,对门口的司机说:“吴师傅把车开走吧,不用了。”
然后转头问谢知津:“你这几天忙什么去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谢知津扯了扯嘴角,“新年第一天,您对我说几句好听的行吗?”
“祝你早日结婚,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幸福生活。”骆玉珠笑了两声,然后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忘了,你俩没法有孩子,那早点结婚吧。”
谢知津这下呲牙笑了起来,走过去抱了一下骆玉珠,“借您吉言。”
谢如溪拿着酒从后院回来了,一家三口上了车,谢知津自觉充当司机尽心尽力。家属大院没什么变化,谢知津今天换了车,门口没识别出来,谢知津放下车窗打了个招呼,这才进去。
“怎么又换车,那辆才买了多久,有一年吗?”谢如溪有些不满地说。
“那辆前几天碰了一下,不开了,我这辆是以前买的,不是新买的。”谢知津看着前面,打了下方向盘把车拐进右边的路,“再说了我又不是什么公职人员,我自己挣的钱买车怎么了,跟江老二似的一辆破奔驰开五年,真能装。”
谢如溪笑了,“你下次当着他面说,看他揍不揍你。”
车子稳稳停在大院门口,谢知津解开安全带下车,打开后备箱去拿东西,他自己拿不过来,骆文山的警卫员也过来帮他一起拿,骆文山站在院子里浇花,不知道他们要来,拿着水壶给两人让路。
“这都买的什么啊?”骆文山不耐烦地看着谢知津,来回拿了两趟还没完,“什么我都用不上,烦人!”
“怎么用不上啊,您别老高看自己哈。”谢知津放下东西,走过来拿过他手里的水壶,“进去吧这么冷,两个月没来看您怎么更精神了。”
骆文山甩开他的手背在身后快步往屋里走,“你也别高看自己,我有没有精神跟你看不看我没关系。”
“我先去把东西给江爷爷送过去,叫他来吃饭。”谢知津走到门口跟三人说了一声,转身去隔壁了。
江浸月的爷爷就住在隔壁大院,十几年前两家是住在一起的,后来给家属大院扩建翻新,这些后面的院子都改成了独院,变成了隔壁邻居。
江泯韬刚才就听见谢知津的声音了,站在门口捧着茶壶等着他。
谢知津小跑进去,把东西放门口,“您别出来,早上下霜了地上滑。”
“这都中午了,早就没了。”江泯韬跟他一起进屋,给他倒了杯茶,“终于有空回来啦?老骆最近成天骂你。”
谢知津坐下,埋怨道:“最近太忙了,还不是他给我找事干,怪上我了。”
“跟政府合作是好事,别人挤破了头都牵不上这根线,他是为你好。”
“我知道,我就是觉得和那些人打交道费劲。”
“让江老二多帮你打点打点,他会。”江泯韬笑了两声,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削瘦的脸上又慢慢没了表情,“最近见你哥哥们了没?”
谢知津知道他在想什么,江泯韬是个脾气温和的人,远没有骆文山那么暴躁,也只有这两年,在提起江浸月的时候,脸上是藏不住的生气和愁容。谢知津给他添了杯茶,低声细语道:“没有,他俩…也忙呢。”